季岿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和我滚了床单,纠缠了一整夜。
才过去不到一个月,竟然又闹掰了。
看他不想多谈论的样子,我也没再追问。
季岿买的一堆抗生素。
合理怀疑吃完这些,没病也会生出病。
我下意识捂了捂小腹,注意到季岿视线也落了下来,忙不迭移开。
「我今晚已经吃过药了。」
「吃过了?吃了什么?」
仗着他绝对不懂,我胡诌了一些,「再吃可能会冲突。」
季岿凝眸看了我好一会儿,略一颔首。
本以为他妥协了,没想到他语出惊人。
「江苇,我现在要碰你。」
啊?
张开嘴还没出声,额头贴上了他的手背。
一丝微凉感钻进毛孔,渗进血液。
「你的体温,好像比我高一点。」
季岿收回手,「如果一直降不下去,你要乖乖换药吃。」
额头上残留着相触的感觉,我还是有点懵。
他一个恣意不羁的人,两次干呕,竟然让他克制徇矩上了。
然而此番感慨没能熬过一个晚上。
当晚他起夜,又故技重施地爬到我床上。
被我错开的吻,终究还是精准落下。
「江苇,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吗?」
我装睡,连睫毛都不带颤的。
季岿视线黏在我脸上很久,最后恨恨地咬了下我的耳垂。
「真想干死你。」
我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听到枕边呼吸绵长,才慢慢睁开眼。
如果这话在那晚之前听到,我应该会很高兴吧。
毕竟那么多次,我本可以推开的,最后都没有。
不仅没有,还挺享受。
相处的三个月,我早就动了心。
他的强大从容,张扬恣意,点到为止的示好,恋人未满的暧昧拉扯,都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像蒙特吉尔街阴沟里的老鼠,憧憬甜品店刚出炉的可颂。
像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无法抗拒船吸效应,不自觉地靠近闪闪发光的巨轮。
但那日在季岿怀里醒来,我不知天高地厚地以为我们有一个开始时,他父亲和管家的对话宣判了我们的结束。
他父亲嘱咐管家,那位因航班延误没能赶上季岿生日宴的联姻对象,坐早班机回来了。
务必要好好招待。
和季岿的普通室友生活过久了,我竟然忘了。
老鼠是见不得光的。
巨轮踏着粼光,朝着既定目的地继续航行。
而破烂孤舟,只会在短暂相逢后。
悄无声息地沉没。
距离下次发实习工资还有大半个月,为了尽快存到钱,我又找了兼职。
校门口的便利店,时薪 18 块,夜班还有一块五的补贴。
劳动力廉价到了极致,唯一的好处是下班前可以把过期报损的饭团盒饭带走。
这样一来,时间变得很不够用。
工作日正常上班,下了班直奔便利店,换完班回宿舍挑灯改论文,睡四个小时就得起床。
宿管阿姨人很好,知道我夜班时间比门禁还晚半个小时,常常给我留着门。
她宽慰我:「熬到毕业转正就好了,艰难的日子总会过去的。」
我也这么想,熬一熬,再熬一熬……然后生活猝不及防给了一拳重击。
听闻我准备毕业后在公司附近租房,hr 踌躇了好一会,隐晦地告诉了我事实。
「今年公司效益不好,没有安排 hc,所以……」
所以我根本不可能转正,正式毕业后就得滚蛋。
「消息给到你了,尽快另做打算吧。」
很感谢她提前告知我,至少我还没错过金三银四的末尾。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得不分心到校园招聘会和奔波面试上。
有些人表面平静,其实已经走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