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我俩成了宿敌。
连带着与她交好的萧家小侯爷也曾被我当街鞭打。
在家中躺了数月才恢复好。
当时的老侯爷就差拿把刀上门砍我报仇了。
后来,我更是嚣张到一把火将京城最为出名的潘明楼烧得干干净净。
不少官民进言让我受刑罚,不然将来会祸及大兴。
父亲问我为何烧它。
我面无表情,只答:「不干净的东西,烧了就烧了,哪有理由?」
没理由,就是想烧。
这句话传出去时差点将那些谏言的官民气死。
有皇后和父亲撑腰,我一点罚都没受。
只是名声越来越不好,成了京中最刁蛮跋扈的姜家小恶女。
无恶不作,无人敢娶。
三公主有一句话说得不错。
娘亲一生贤良淑德,若是得知她最爱的女儿成了这般声名狼藉的模样,是不是真的会后悔生下我。
可我倒是情愿,她生个气,来梦里,骂骂我。
夜深无眠。
一闭眼都是乱七八糟的噩梦。
我爬上了阁楼,取下里面的一幅画。
是一个人的背影图,逆光而立,男女难辨。
手握长枪,比血还红的披风在飞卷。
记忆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为给娘亲祈福,我长途跋涉,去了听闻最为灵验的颂音寺。
不想那里埋伏了逃散的北蛮人。
他们本就是惊弓之鸟,杀红了眼。
将我身边的护卫杀了个精光,看我世家小姐打扮,非要虐我泄愤。
危急时刻,一把长枪破空而来,当场将一人从头到脚钉死。
我的眼睛恰好被一只沾满了血的手遮住,没看到血腥的一幕。
头顶的声音粗哑得奇怪。
「别怕。」
是一位年轻将军。
脸上满是污垢,看不清面目。
一人当万军,凶悍无比。
杀尽最后一人后,救兵也来了,将我护送走。
我再回头时,只来得及看到那个将军执枪远走的背影,英姿飒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幅画的坐镇,邪祟也没了,我就坐在开窗的阁楼上抱着画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翻身后,手中轻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去了。
一阵风吹进来,有什么挡住了月光。
好像有人将卷好的画轻轻放入我怀中。
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好像是在梦中。
难得起了个大早,在书房堵住了父亲。
昨晚那动静将他新婚之夜搅乱了,他便移居到了书房。
「我还要上朝,有话短说。」
娶我娘时,他才十七,男才女貌的,俩人的婚事算是京城一段美誉,如今我都长大了,他的容色非但没有暗淡,反而时常招蜂引蝶的。
我眉头一皱:「果然外面说得没错。」
他整理衣袖的动作顿住:「什么?」
「她们说有了后娘就没爹,以后就没我撒野的份儿,果然没错。
「这才第二天,你就这般没耐心了。
「姜元卿,你这个负心汉,变心真快。」
男子面色乍青乍白的,语塞了一会儿。
「胡说。
「还有,说了多少次了,不许直呼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