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死了。
前脚她还仗着贺审的势耀武扬威,险些把我逐出府。谁知后脚贺植回来,她就上了吊。
验尸的仵作发现她齿间有毒迹,正和陷害月生的毒一样。
显然不是自愿上吊的。
「到底怎么回事!」
贺审面色难看,掷茶杯砸向那装晕的大夫。
那大夫兜了满脸冰冷茶水,颤颤巍巍醒来,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
「小、小人也不知啊,小人就收了孙二家的几两诊金,让我代替夫人请的人给小公子看病,药材什么都是她备的,说是之后若出事只管推给夫人,这毒......给小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还撒谎!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诊病,你当我好糊弄!」贺审俯身,猿臂一伸,把大夫拎起,虎口掐紧大夫脖颈,大夫立马涨红了脸,一口气喘不上来。
贺植抬手,让裨将把人拉开:「行了,若他知晓底细,早和孙二娘一个下场。」
我在旁悄悄看去,见他眼底疲惫,烛火照映着,病色瞧着更重了。
「一遇那女子的事,你脑子就不清楚。」
贺审松开手。
「我怎么清楚得了......大哥,她是为我死的。」
这样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汉,提起死去的红玉姑娘,眼圈一红,眉间化不开的伤心。
「她生前我没有待她好,把她给了别人,她不恨我,还替我挡了一刀。她死了我不但不能为她报仇,还护不好她的孩子......我有什么用!」
原来还有这个内情。
怪不得孙二娘一个小小厨娘能在府里这么威风。她曾经服侍过红玉,是红玉唯一带进府的人。
只是,她怎么就死了?
虽说有故意陷害我之疑,可凭她与红玉的旧情,就算贺植回来查明真相,她在贺审面前不一定没有生还之机。
草草服毒上吊,更像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在掩饰什么,怕贺植查出更重要的事。
我看向木板上尚未瞑目的孙二娘,指尖不安在袖口摩挲。
是谁呢。
这般费尽心思想把我赶回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