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女主抛下我一个人离开费了些工夫,因此我刚在床上躺好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李珣终于发现这是个调虎离山之计,只可惜他的宝贝已经被我偷走了。
我舒舒服服地抱着靠枕,期待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顺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珣一定要将地下室布置得这样昏暗了。
——当他逆着光,从深黑里一步步、沉重又果断地靠近时,犹如一头出笼的猛兽,带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警惕——不安——放松,他在利用吊桥效应让小兔子依赖他。
李珣,果然很变态。
我心跳如擂鼓,像是要爆炸一般激烈地撞击着胸腔,兴奋令头皮过电似的战栗。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只靠听觉幻想出李珣放慢脚步,缓缓来到我床边的画面。
「眠眠。」
他的声音轻而哑,嗓音动听,叫起来肯定悦耳至极。
我闻到被子清爽干燥的香气,感觉到一只手落在我的发顶,撸猫一般抚摸着。
从头到尾,由轻变重,最后他猛地揪住我的发根,将我扯得仰起头。
我的笑脸落入那双阴沉冷冽的眼眸中。
李珣眼眶赤红,脸上闪过被愚弄的杀意和恼怒,他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的眠眠呢?!」
我说:「三。」
「什么?」
「二、一。」
我刻意维持的轻缓呼吸在李珣无力倒下的那一刻终于放肆粗重。
地下室的空气还是有些浑浊,李珣又太激动了,不然他肯定能察觉到的。
我用的剂量有些小,他没有第一时间昏过去,可纵使浑身瘫软无力,他的视线依旧澎湃激情,他想弄死我。
我也是。
我抬起手,用手上的锁链一圈、一圈缠住他的脖颈,随后收紧。
那张因濒死而变得鲜活美艳的脸庞深深烙印在我眼中,我都有些不忍心使力了。
「睡吧,老公。」
我用甜美的声音哄道:「辛苦了,马上就不痛了。」
5
我猜李珣已经醒了。
他现在被我关在铁笼里,脖子、双手、双脚都戴着漂亮的银链,那张苍白俊美的脸被眼罩遮住大半,侧贴着笼底,像睡美人一样安静乖巧。
不过我一直坐在这里观察他,因此哪怕是一瞬间的呼吸变化,也被我发现了呢。
我猜他现在一定很不安、很慌乱、很无助,大脑在飞速转动,试图理解现在的状况。
他肯定以为自己是被什么仇人绑架了,或者被警察逮捕了。
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他像个眼睛都没睁开的小羊羔那样跌跌撞撞地四处摸索。
绝望吧,你会发现自己像一条狗狗一样被关在铁笼里,你的脸被压出了红印,手脚也因为无法伸展而发麻,这样惨无人道的对待让你飞快排除了拘留所的选项,那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你肯定是这么想的。
李珣柔润殷红的嘴唇变得有些干燥了,我心疼地看着他不停地轻抿嘴唇,喉咙也感同身受般变得焦渴。
「是你,」他说话了,「那天的外卖员。」
我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
老公居然这么快就记住了我,真是让人高兴,看来我们的感情进展很顺利。
「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李珣轻歪着头,侧耳听这个房间里的动静,似乎想通过呼吸声判断我的位置。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我压根不在房间里。
监控器内,李珣还在不停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他许给我很多诱人的补偿,承诺不会追究我的任何责任。
甚至暗示我,如果我能放他走,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很具有诱惑力的选项。
——可太急迫地暴露自己的需求,反而会落入下风。
李珣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不再彬彬有礼地恳求,斯文温和的笑意落下时,整个人透着漠然和冷意。
最后只问了一句话:「你把眠眠怎么了?」
好痴心的人。
我本来只打算放置他一天,现在改主意了。
先关个三天吧。
6
恶毒女配也是有戏分的。
原文里,我是爱慕男主江鸣远的大小姐,因为嫉妒秦眠眠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博得了男神青睐,处处使绊子。
包括但不限于偷偷散播女主绯闻、故意挑拨男女主关系、阻碍男女主的自救计划等,最后被李珣整得很惨,一无所有。
手机里,狗腿子正给我通风报信。
【萤姐,秦眠眠实在太贱了,江鸣远之前受伤这么重,她故意躲着不出现,现在倒好意思回来了!】
照片里,小情侣在医务室抱成一团,像两只依偎着取暖的小黄鸡,稚嫩青涩。
我看了两眼,划掉。
【以后不用给我发关于江鸣远的消息了。】
【???】
【腻了。】
随后,我找辅导员请了一周病假。
沈萤的对外形象维护得很好,辅导员很快就准假了,估计她想破头也想象不到,她眼里乖巧可爱的学生正在为野男人挑着情趣内衣。
我不打算让李珣还保留尊严体面之类的东西,他太傲了,我想和他平等地对话,就得先打断他的腿,让他跪下。
哎,老公太倔强了也不好,为了维系感情,我可真是煞费苦心。
沉寂许久的监控又冒出点动静。
李珣想上厕所。
憋了一整天,他终于忍不住了。
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副没骨气的模样有多耻辱,他紧紧咬着嘴唇,脸颊苍白无比,手指死死攥着,指节青白。
他小时候受了太多苦,一朝得势,反而要把自尊心牢牢握住,让他低一次头,活像折断他的骨头似的。
毕竟是要用的地方,我没打算难为他太久。
不过……
我打开麦克风,温和地命令道:「先把衣服脱了吧。」
7
又等了半天,李珣终于脱了。
他依次解开西装外套、领带、衬衫扣、皮带、西裤,像一道含蓄的邀请程序。
这些昂贵的衣物挂在和镣铐相连的手腕和脚踝上,他赤身裸体,正跪着,肌肤因为抗拒和害羞而紧绷,泛起潮红。
李珣绷着声音:「我身上没有任何利器,你可以为我解开手铐了。」
他仰头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响动,正隐忍着怒意时,赤脚走到他面前、站了许久的我才缓缓伸出手,穿过栏杆的缝隙,放在他头顶。
很柔软。
他被我吓了一跳,浑身一悚,可很快又意会到了,强迫自己向我靠过来。
他挺直背,用头顶蹭我的手心,温柔道:「谢谢你愿意来见我。」
他说:「我知道,你不是多么坏的女孩子,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我娇滴滴地嗯了声,得寸进尺:「老公,你可以原谅我吗?」
李珣噎了一下:「我记得你的脸,很可爱,你还在上大学对吗?」
「对呀,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呢。」
「……你还年轻,难免会做错事,如果你不这么做,或许我们会以一个更美好的状态相遇。」
他微微昂首,唇畔挂着温柔的笑意,还在不停散发魅力。
全然不提他的地下室为什么会囚禁着一个女孩。
我爱死他这副耍小聪明的样子了,真可爱。
我忍俊不禁:「老公说得对,都是你的错,不然我这么爱你,肯定舍不得这么对你的。」
我弯腰给他开锁,拽着他脖子上的长链,戏谑道:「嘬嘬嘬。」
李珣伸手摘下眼罩,骤然见到光亮,眼眶被刺激出生理性的泪水,睫毛湿漉漉的,仰头看着我,很是可怜。
我用手比耶:「在为我的可爱着迷吗?」
他的目光很晦涩,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萤。」
「萤萤。」
他张开手臂,无奈而宽容地笑,像是个容忍伴侣调皮的爱人那样,低声引诱:「你要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