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对我恨之入骨，上手要扇我耳光。

却被傅寒夜阻止。

他揉揉眉心，神色疲倦。

眼底似有淤青。

望向我的时候，深不见底。

「就能走路了？温如眠，你恢复得真快啊。」

「还是说，你根本没病，又骗了我？」

他死死盯着我，不愿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处细节。

该说什么呢。

如果我说，我得了癌症，没几天好活了。

他会心痛吗？

这个念头，一瞬间，闪现在我脑海。

也下意识地说出口了。

「我快死了，癌症晚期。」

「死之前，你能同意，和我离婚吗？」

11

唐晚不服气。

趁着傅寒夜愣神，她硬生生将自己掐出泪来。

梨花带雨地控诉。

「阿夜，化疗是要剃光头的，不可能是她这样！」

「况且，她还推了我，害我失去我们的孩子。」

「那样大的力气，癌症晚期的人，怎么可能使得出来？」

我被按在地上。

固执地摇头。

也只能摇头。

「我没有，没有骗人。」

「推她的不是我。」

「真的不是。」

傅寒夜。

信我吧。

一次就好。

只需要这一次。

我们离婚。

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良久，他冷呵一声，捏住我的下巴。

锐利的眼神，直击灵魂。

洞穿我的一切。

碾碎我的自尊。

冰冷的话，像极了锋利的刀子。

「骗子。」

「你口中，从没有一句真话。」

万籁俱寂中。

他将我丢给唐晚，嫌弃地擦了擦手。

「留她一命，其余的，随你处置。」

门关上。

唐晚从抽屉中拿出剪刀，笑得恶劣。

摸着我头上干枯的长发，忍不住嘲笑。

「你留这头发，是为了学我吧。」

「以为这样，阿夜就会喜欢你？」

「笑死了。」

「刚刚不是还装癌症患者？不如，我来帮你实现！」

说完，她拼命挥舞着剪刀，拉拽我的头皮。

一下、两下、三下。

留了五年的长发，被毫不留情地剪掉。

伴随着咔嚓声，大片落下。

参差不齐，滑稽可笑。

嗓子在这一刻失声，再也挤不出一个字。

傅寒夜，我好疼啊。

好疼。

眼泪终于落下。

有没有人，能来救救我。

我会乖的。

会听话的。

我知道错了。

可以，放过我吗？

……

神智崩溃之际。

一股热流涌入口腔。

唐晚慌乱，剪刀掉落在地，惊动了外面的人。

「眠眠！」

是谁啊。

声嘶力竭，好像在叫我。

听起来很熟悉。

外界瞬间变得嘈杂。

像是扭曲的哑剧，掺进许多不和谐的音调。

偏偏催眠得很。

好困啊。

不如，先睡吧。

12

头顶凉凉的。

摸了摸，很光滑。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身旁的男人被吵醒。

西装很皱，眉头紧锁。

胡子拉碴，眼中布满血丝。

很久没休息好的样子。

见我醒来，他很激动。

下意识伸出手，想触碰我。

却被我躲开。

只能尴尬地收回。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可是一看见他，我就会控制不住，害怕到发抖。

他很受伤，不停给我道歉。

说的全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好吵。

良久。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克服恐惧，努力直视着他。

歪歪脑袋，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