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延抓开她攀在肩膀上的手,似笑非笑地反问:“什么怎么样?”
姜漓从来不知道一向乖乖女的自己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裴祁延可是她名义上的堂哥。
她踮起脚尖在裴祁延的耳边说:“做你的女人。”
裴祁延倚着墙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问她:“你敢吗?”
姜漓轻啄一下他的下巴,再次不怕死地勾着他的脖子,挑衅地说:“那你呢,你敢吗?”
裴祁延掐了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双眼睛在灯火交织下仿佛深不可测的寒渊,又好像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那一晚她就做了裴祁延的女人。
欲生欲死之际裴祁延咬着她的耳珠,“姜漓,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那一晚姜漓说了很多话,多到她也想不起来裴祁延说的是哪一句。
在那之后姜漓是有些后怕的,招惹上裴祁延这样的男人,是危险的。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也就意味着,裴祁延永远都不会承认她。
她是喜欢裴祁延,默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可他终归要结婚生子,听说老爷子已经给他物色好了结婚对象。
他没提过,是默认她见不得光的身份,情人、小三,姜漓不敢细想。
如果这段感情注定是不平等的,那她是不愿再卑微下去。
所以上周末她给裴祁延发了信息,想结束两人这样畸形的关系。
一直到今天裴祁延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傍晚她回到裴公馆和他遇见,在没人的走廊,她低着头打算饶过他,却被他扣住手腕拉进茶室……
看他的样子,是被她惹恼了。
席间陆续上菜,姜漓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佣人端了一条鱼上来,今晚的海鲜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清蒸鱼,泼了热油,鱼肉翻起,香味扑鼻。
姜漓强忍不适,刚想躲开这个味道,却来不及地发出一声:“呕……”
裴家的家规森严,吃饭的规矩也多,正式开席之后攀谈声就少了。
这边的动静就尤为明显。
席间已经有人不满地皱起眉头。
她立马捂住口鼻,眼角含泪地朝看向她的人颔首致歉。
可紧接着又是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姜漓立马起身离席,冲进洗手间。
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没东西可以吐,止不住的干呕,喉咙一阵阵发紧,眼泪也止不住流。
门把传来动静,有人进来。
姜漓趴在洗手台上,心跳一紧,回头看见宋清霜神色匆匆地反手关门。
她刚想说话,又忍不住捂住嘴干呕。
一直等到那股恶心劲过去了,她扭开水龙头洗手,看向镜子里欲言又止的母亲。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人谈恋爱了?”
姜漓耳朵里嗡嗡响,没听清楚,“什么?”
母亲又重复了一遍,眼神犀利仿佛在审问犯人。
姜漓洗手的动作一顿,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清霜走上前,用力扯住她的胳膊,将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
姜漓吐得厉害,眼睛都红了,衬得一张小脸苍白,虚弱得很。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妈,你胡说什么?”姜漓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声音也比平时拔高了几分。
宋清霜狐疑地打量她。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她的语气缓和下来,解释道:“我没谈恋爱,只是肠胃有点不舒服。”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之前还好好的,只是闻到淡淡的鱼腥味就受不了,这会儿被宋清霜质疑,她下意识去算自己的生理期。
还真是推迟了三天。
难道真的怀了?
上一次她和裴祁延在一起之后,突然被通知出差,忘记到底吃没吃药了。
宋清霜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她这么说,才算相信,“没有最好。”
刚才看姜漓那样子,还以为她瞒着自己跟别人谈恋爱,搞起了未婚先育的那一套。
既然没有,那她就放心了。
她扯了张纸巾擦掉姜漓嘴角的水,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妈唯一的希望了,可不能学那些不好的,妈妈下半辈子能不能过好日子就指望你了。”
“裴家没亏待你,你的日子不会太差。”姜漓接过纸巾自己擦。
裴家上下虽然不太待见她们娘俩,但裴家老五过世之前,请求裴老爷子照顾好她们。
裴老爷子虽然不喜欢她们,倒也信守承诺,每年都给宋清霜七位数的生活费。
这笔钱寻常人家够花好几十年了,但宋清霜花钱大手脚。
姜漓给她定了每个月最多花三十万,剩下的钱留着年底用,裴家这么大的家族,需要上下打点的地方不少。
“那点钱怎么够花的,我每个月要买衣服买包,做美容,还有太太圈每隔一段时间的聚会,哪哪不需要花钱啊。”
宋清霜开始跟姜漓算账。
姜漓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你的衣服和包够多了,还有那个太太圈的聚会不去也罢,她们向来看不起我们,何必热脸贴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