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紧张?”
男人喑哑磁性的嗓音压在姜漓的耳边。
“你疯了,这里是裴家……”
她一边躲,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手指攥紧沙发巾。
脸颊红透的模样惹得身后的男人更加狂野。
茶室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今晚是裴家的家宴,很多人都回来了。
姜漓担心随时会有人闯进来。
她不敢发出声音,可男人像存了心要捉弄她,一点一点地磨她,险些叫出声来。
玻璃上倒映着男人那张轮廓深隽的脸,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戏谑,观摩着她脸上的惊慌神色。
“怕什么?”男人勾唇,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直到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老太爷,他才掐紧姜漓的腰,匆匆结束。
男人抽身离去,姜漓不堪重负跌倒在地上。
面前正好有一面方便整理仪容仪表的镜子,姜漓看着自己的脸像染了胭脂,衣服凌乱不堪,而站在她身后的裴祁延——
衣冠楚楚,斯文英俊。
他在裴家孙辈里排名老二,上面还有一位堂哥,却是名副其实的裴家太子爷,权势滔天,轻易招惹不得的对象。
男人的视线落在姜漓腰上的指痕,丢开手帕,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泛着淡淡荧光,阴冷冰寒,是缅北绝版的极品龙石种翡翠。
“听说最近在看车,给你买一辆?”
“不用,我自己会买。”姜漓穿好衣服,攥紧手指,没去看镜子里男人的脸色。
她知道男人生气,刚才变着法地折磨她,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这是真打算跟我划清界限了?”
姜漓垂低着头,按着上衣的纽扣没说话,手指捏得发白。
“姜漓,你真出息了。”裴祁延冷笑。
目光从她的腰际挪开,抽了几口后把烟掐了。
姜漓低着头从地上起来,跑进洗手间里整理。
茶室的门开了又关上,她知道裴祁延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等她脸上的红潮完全消退下去,身上确定没有什么痕迹,才从洗手间出来。
等她到了餐厅,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裴家的家宴,回来的人坐了三个大圆桌,热热闹闹的,但是没人主动上来和姜漓说话。
姜漓也不想应姜裴家人,低着头找自己的座位。
“去哪了?找你半天,电话也不接。”母亲宋清霜过来拉她的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姜漓不着痕迹地抽手,低声道:“没听见。”
其实听见了,但裴祁延不让她接,在那种事情上,他不喜欢被打搅,会生气,更折腾人。
姜漓刚落座,就听见主桌上有人说了一句,“二哥,你袖子湿了。”
姜漓听见裴祁延轻笑一声:“刚才被水弄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裴祁延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看了她一眼。
她心虚地抬头看去。
裴祁延右手的衣袖湿了一小块,因为是黑色的衣服倒是没那么显眼。
她想起之前他就是用那只手托着她,热气腾腾的,咬着她耳朵说她是水做的。
姜漓的脸腾地一下烧红。
裴祁延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旁人跟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句,也没人敢说他不是。
他在裴家向来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不像姜漓。
她是随母亲改嫁进的裴家,嫁给裴祁延的五叔。
裴家孙字辈的从大到小,从大少爷,二少爷,到五小姐,听称呼就知道是裴家人,只有她,被佣人们称姜小姐。
是外人。
宋清霜在她耳边念叨。
“老爷子本来就对我们不满,你还这么不守规矩,不知道今天是家宴吗?幸好老爷子没怪罪下来。”
母亲是改嫁,从一开始就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尤其是裴祁延的五叔去世之后,她们娘俩更不受待见。
暗地里佣人们说宋清霜克夫,说姜漓是扫把星。
所以宋清霜格外谨守裴家的家规。
姜漓已经习惯了,也不怎么搭理她的牢骚,脑海里都是裴祁延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余光不时地朝主桌方向看去。
和裴祁延之间剪不断的关系让她的思绪不由回到了两年前。
大学毕业那晚她和同学喝醉了。
其实在以前她是滴酒不沾的,那一天是因为裴家准备给裴祁延谈婚事。
裴祁延,她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
没想到那天晚上裴祁延也在酒吧,她喝了酒,胆子也大,贴着裴祁延问他——裴祁延,你觉得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