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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锦岁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摸,竟然已经泪流满面,看来原主执念对这具身体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她竟然不觉得怕,反而有一种,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

能确定的是,凌爷爷北上去往燕地,并且出发没几天,她骑着驴追快些,应该能追上。

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那么便捷的交通工具,也没那么多路,只有官道一条,渡口也是固定的。

她有信心能了去原主的执念,让她安心往生。

至于她自己要找到回家的路,只怕希望渺茫。

火堆已经熄灭,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她饿的前胸贴后背。

打猎是不指望了,凭她这身体素质,兔子从跟前跑都猎不到。

庆幸的是初春的山涧野菜极多,她摘了些认识的,在溪水里洗了洗。

放在烧的滚烫的石头上炙了一下,吃了一些后饥饿感不那么强了,她立即赶路。

路过镇子的时候她没敢进去,摸了颗最小的碎银子,在镇外的饼摊买了六个粗粮饼和一兜胡萝卜。

后者是她补充维生素和给大青驴奖励的,那饼极难吃,硬的像石头,还掺了盐泥。

驴不停蹄的赶路,大青驴不想走,她就拿胡萝卜***。

再次走到天黑,出蒋家村已有百里,又路过一个小镇,她这才大胆进镇。

不敢留宿,买了一条厚毯子,又去药铺买了些草药,自配防蛇虫的药粉。

咸泥硬饼实在吃不下,喂大青驴了,她自己又买了些黑面馍背着,继续露宿荒野。

有了毯子冻不着,那仿佛从灵魂中发出哭声也未再响起。

就这样走了三天,出了申城地界,确信后方无追兵,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又一次路过一个不知名小镇时,她大着胆子进了镇子唯一的客栈,再不洗漱一番,她自己都要嫌弃自己馊臭了。

留心观察店小二的反应,并没有异样,看来不管是伢婆的人脉,还是官府的告示,都没到这个小镇上来。

就这样她睡了穿越之后最舒服的一觉,虽然床又硬还有霉味,房间还有臭虫和老鼠。

早上她正在大厅吃简单的阳春面,突然看到两个官差进来,然后就是面相忠厚的小二指着她说:

“就是她,孤女一个,还没路引。”

凌锦岁大惊,好你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二哥,竟然这么坏,没路引就叫官差!

难道是我昨晚给的一角银子的打赏不多吗?你竟然都没提醒我一声!

直到这时,她才从小二那看似忠厚的眼神中,发现夹杂的贪婪。

这是确信她孤身一人,却带着银子和一头值钱的大青驴,起了歹念啊!

她看看门窗,听到后院大青驴的叫声,估摸了一下,旧技重施逃跑成功性不大。

官差可不是蒋有志和伢婆那么好对付的。

她先发制人,立即起身朝官差行礼,低头哭道:

“官老爷,小女爷爷病了,小女只是想进城给他抓药,并不知道进镇子也要路引啊!”

那官差也没骂她,只道:

“以前确实不要,但上头才下了令,凡是没路引进镇的孤身人士不论男女,一律要送到县城去。”

“放心,送过去核查了立即就放行。”

凌锦岁不确定是不是在抓她,但这县城肯定是不能进的,她的身份可经不起核查。

手一滑,袖中的两块碎银落入掌心,她悄悄塞到一官差手里,恳求道:

“求官老爷放小女回家,爷爷还等着我照顾呢!”

然后她就从官差眼中看到贪婪和窃喜,她心一沉,大意了,财不外露啊!

对他们来说,大青驴和她身上的银子,都是一笔横财。

果然,官差虽然收了她的银子,却义正词严地道:

“上头的命令我等岂能不遵!走,万事到县城再说。”说完就要来拉扯凌锦岁。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凌锦岁一捂肚子哎哟道:

“等小女如个厕,这店里的吃食不干净。”

许是那两块碎银的原因,官差允许了。

茅房跟后院不同方向,那么有灵性的大青驴,只能暂时不要了。

一边留心观察四周的环境,一边暗恨,穿越之后,一个好人都没碰到!

那个长相憨厚心眼却坏的店小二,一路跟她到茅房外面,直到大堂又来了客人,他才匆匆离开。

还高喊一声:“你快些!官爷还等着呢。”

凌锦岁忙答应,等他一走,立即翻过茅房外的矮墙,猫一样沿着墙沿到角落,踩在柴垛上翻过院墙。

不带丝毫停留地朝镇外疾走,不敢跑,怕更引人瞩目。

出了镇子路人行人渐少,她才敢狂奔起来,一直跑到力竭,躲到小树林里停下喘息。

大路是不敢走了,只能走山野小路。

黄昏又临,幸运的看到一间土地庙,看来今晚只能宿在这里了。

没了毯子和青驴,她怕宿在山野间会冻死。

庙里只有一尊泥塑的土地像和贡桌,她勉强躲到贡桌下面避风,准备胡乱睡一觉,明天再去附近的村子买些衣物吃食。

半夜时,猛然听到哭喊和大笑声,她骤然惊醒,只见庙中有火光闪烁,不大的旧庙里最少有十几人说话。

凌锦岁庆幸他们之中无人掀起贡桌上的旧毯子看一眼,否则她定无处遁形。

她小心地掀开一角往外看,只见三个彪形大汉,扛着大刀,吃着烤肉喝着烈酒。

而他们身后是一排绑起来的人,有老有少,看来是在路上抓的。

那些被绑着的人不断哭求,说只要放了自己就会送上钱财。

三个大汉理都不理,好像抓人不是为了要钱财。

其中一人遗憾地笑说:

“可惜没抓到娘们,不然今晚更有乐子。”

另一人突然拿刀朝人群中挥了挥,吓的那些人缩成一团,他刀尖指向一穿着破旧道袍的老人道:

“你这老道士该会些戏法吧?演几个给爷们逗乐。”

凌锦岁看不清那道士的模样,只听他声音低沉醇厚地说:“老道只会祈福卜卦,不会戏法。”

那大汉大笑:“还祈福卜卦!你就没算到今天命有一劫?就会骗人的牛鼻子!”

他们说什么凌锦岁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她听出了那老道士的声音。

她灵魂深处的战栗,来自另一个灵魂的激动,让她确信,那人正是她要找的凌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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