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可怖的低沉嗓音在门口响起,墨淮川阴沉着脸大步过来。
他一把掐了佣人的手腕,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惨叫,在客厅里炸开!
墨淮川冷眸一扫,骇人气势迫得抓着许迦禾胳膊的佣人赶紧松手。
许迦禾身子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墨淮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拎起来。
看着她***脸颊上清楚的手指印,黑眸危险的眯了眯。
他扭头,冷沉目光落在墨夫人脸上,“妈,你来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想干什么?”
给许迦禾灌药的,是墨夫人从娘家那边带过来的佣人。
跟了她几十年,忠心耿耿,一直是她的左膀右臂。
墨淮川二话不说折断她的手臂,简直就是在打墨夫人的脸。
墨夫人脸都气绿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结果你呢,三十好几的人了,却连个孩子都没有,传出去像什么话?”
“生不生孩子,是我自己的事!”
墨淮川将许迦禾按在沙发上,回头冷着脸看向墨夫人。
墨夫人气得拍桌,“什么叫你自己的事?你知道外头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想到外头那些人传的话,墨夫人就气得心肝疼。
自己的儿子明明比谁都优秀,是天之骄子,配得上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
可偏偏,就被家里的老爷子强按头娶了这么一个哑巴。
结婚五年了,肚子都没有一点动静。
墨夫人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墨淮川。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想要孩子,还是说……”
她深深看了坐在一边的许迦禾一眼,“……你只是不想要这个哑巴生的孩子?”
这话一出,许迦禾猛地抬头去看墨淮川。
五年来,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墨淮川跟她的做的频率不低,但每次都会戴套。
就算碰到套用完的时候,事后也会买药盯着她吃下去。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喜欢小孩子的。
却没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是他不爱她,所以根本没想过和她有个孩子。
那么现在她肚子里的这个呢?
如果被墨淮川知道了,他会怎样?
许迦禾的心像是被种种击打了一下,沉入无止境的深渊之中。
见许迦禾面色不对,墨淮川皱了下眉,却并不准备多解释什么。
“孩子的事,我有自己的打算,就不劳妈来***心了。”墨淮川直接赶人,“没什么事,你就先回老宅吧,爷爷身边不能离人!”
墨夫人再生气,也没办法继续待下去,带着佣人愤愤离去。
走之前,还狠狠瞪了许迦禾一眼。
墨夫人一走,客厅顿时只剩下许迦禾和墨淮川两个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
墨淮川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的女人,薄唇动了动,吐出一句。
“妈下次再逼你喝药,你不想喝,直接打翻就行。”
许迦禾的皮肤很白,从来不化妆,只能算是清秀的五官,看上去显得有些清汤寡水。
但是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仁很黑,眼睛又大又水润,看人的时候总显得很无辜,却也给人很好欺负的感觉。
墨淮川看着她脸颊上几根指印,蹙起的眉头皱得更紧。
许迦禾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手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仰头看着他比划:你怎么回来了?早饭吃了吗?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做一点?
“不用,我吃过了。”
许迦禾看了眼墙上的时间:那我去上班了。
墨淮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许迦禾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送你。”
许迦禾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但这个男人决定了的事情,向来就不会更改,她也就乖巧点了点头。
车子开出小区,一道人影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拦在车前。
饶是墨淮川赶紧打方向盘踩了刹车,车头依旧擦着那人的身体,将人带倒在地。
许迦禾看得清楚,拦车的人是简宁。
甚至简宁在看到她坐在副驾驶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墨淮川已经下车去了,简宁倒在地上,胳膊在地上擦出一片血肉模糊。
看到男人,简宁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故意把受伤的胳膊露在男人面前,哭着问,“淮川,我都已经主动打电话跟你道歉了,你到底还要气多久?甚至为了恶心我,还让那个哑巴坐你的副驾!你明明说过,你的副驾只有我一个人能坐的!你让她给我滚下来,现在就滚下来!”
“现在是纠结谁坐副驾的时候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车速快一点,晚反应一秒钟,你现在就是个死人!”
墨淮川冷着脸,沉郁的眉眼***怒,低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敲在许迦禾的心口。
他没有否认副驾是简宁的专属,也默认了她说他故意让自己坐副驾,只为了恶心她。
甚至虽然在吼简宁,却字字句句都是对简宁的担心。
许迦禾摸了摸自己因为突然刹车而撞到的额头,抿了下唇,垂着眼解开安全带,推门下了车。
看到她下来,垂着眼一副伤心的样子,简宁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
她仰着一张苍白的脸,眼睫上还垂着泪,眼巴巴看着墨淮川,“淮川,我就知道,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你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会乖乖等着,不会再说那些埋怨墨爷爷的话了。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的胳膊好痛!”
她肆无忌惮的对着墨淮川撒娇。
这些是许迦禾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因为她不像简宁,拥有墨淮川全部的疼爱和偏宠。
她垂着眼站在那,明明她才是墨淮川的太太,明明她也受了伤。
可长眼睛的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才是这段关系里的第三者。
许迦禾身上显露出的气息让墨淮川很不舒服,他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俯身将简宁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绕过她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关上车门,才对许迦禾说了一句,“我先送她去医院。”
许迦禾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汽车尾气喷了一脸。
眼泪吧嗒一声落下来,许迦禾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空洞,风一吹,就呼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