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迦禾猛地一下子惊坐起来。
冷汗将额发打湿,她撑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却摸了个空。
身侧的位置一片冰凉,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许迦禾一下子清醒过来,墨淮川去哪儿了?
她翻身下床,正准备去找,阳台那边突然传来动静。
很轻的说话声,是个女人的声音。
甜美,娇俏,又肆意骄纵。
简宁的声音。
“淮川,对不起。之前在会所是我不对,我不该口不择言,那么说墨爷爷。”
简宁的声音透着凄楚,“我也是太害怕了,明明三年时间都到了,你却提都没提***的事,我怕你是因为喜欢上那个哑巴了,才不提的。”
许迦禾撑在床上的手指一下子攥紧了床单,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与她无关!”
意料之中的四个字,却依然每个字都像一记重拳,在许迦禾心里捶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
男人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爷爷病了,现在提,会***他的病情。”
许迦禾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的自嘲和绝望。
原来,是因为墨爷爷的病。
墨老爷子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当初许父被人陷害,债台高筑选择***。
在***前,许父留下遗言,愿意把自己的心脏捐给墨老爷子,只希望他能收养自己年仅六岁的女儿。
后来,墨老爷子换心成功,出院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找许迦禾,把她带回来。
也是在那天,墨淮川救下了差点被大火烧死的她,被她当作救赎。
“那我呢?”简宁哭了出来,“你就忍心让我没名没分,做一辈子小三吗?那哑巴的父亲是救了墨爷爷的命,可我呢?我也……”
砰!
许迦禾因为失神,不小心踢到床脚,动静惊动了阳台上打电话的男人。
男人立刻挂了电话,回过头。
朦胧月色透过打开的落地窗照进卧室,照亮了女孩疼到惨白的脸。
墨淮川蹙了蹙眉,几步走进去。
看到男人逼近,许迦禾下意识往后退。
钝痛的脚趾让她脚步微微踉跄,看得墨淮川眉头皱得更紧。
“什么时候醒的?”
女孩垂着头:刚刚。
“都听到了?”
女孩点头,顿了顿,比划:你不用为难,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去和爷爷说的。
墨淮川脸色一沉,“爷爷病得那么重,你忍心***他,让他为我们俩的事揪心?”
他的语气冷沉,敛着怒。
许迦禾不清楚这怒从何而来,抿抿唇,善解人意的比划:我可以先和你***,然后在爷爷面前继续扮演夫妻,等爷爷病情稳定了,再把实情告诉他。
墨淮川冷冷的看着她。
她倒是周到,周到到把方方面面都替他考虑到了。
可是这份周到,让人堵心!
许迦禾自问已经尽心尽力为他考虑了,可男人的神情看上去却比之前更加生气。
她不懂,只能眼巴巴看着他。
墨淮川烦躁抬手,掐了掐眉心,转身大步朝卧室门口走去。
许迦禾急急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墨淮川甩开她的手,“我先处理一些事情,你早点睡。”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迦禾被他没收力的一下甩得跌坐在地上,肚子撞到床尾,一阵钻心的疼。
她捂着小腹,额上冷汗沁出,想叫住墨淮川,却无奈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之中。
没办法,她只能忍着剧痛,起身去拿窃听。
***拿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许迦禾手指一抖,放弃了给墨淮川发消息的念头,转而用窃听叫了辆车。
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开车。
……
到了医院,各项检查做完,许迦禾苍白着一张脸坐在急诊室医生面前。
医生看着报告,语重心长,“你的身体本来就不易受孕,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一定要格外小心。
前面三个月是绝对不能***的,这一点,你要和你老公说清楚!
行了,我给你开点保胎的药,你观察一下没事就可以回去了。”
许迦禾谢过了医生,拿了药,吃过后在急诊病房躺下,一点点看着窗外的天色由暗转明。
天亮后,许迦禾感觉腹部的疼痛有所缓解,便强撑着从医院离开。
回到菱溪苑,刚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的墨夫人,也就是墨淮川的母亲。
墨夫人一向不喜欢许迦禾,对她诸多挑剔,每次来都是找麻烦,许迦禾一直很怕她。
果然,看到她的第一眼,墨夫人便冷哼一声。
“你一个哑巴,成天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去丢人现眼干什么?!你自己看看,这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了?你连个家都收拾不好,还怎么照顾好淮川?”
自从许迦禾和墨淮川结婚,搬到菱溪苑后,墨夫人就不准他们请保姆,勒令许迦禾承担别墅的全部家务。
许迦禾默默解释:妈,我没有乱跑,我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去了趟医院。
“你一个哑巴,跑去医院别人能看懂你在比划什么吗?”
墨夫人讽刺了一句,冲一旁的佣人抬了抬手。
佣人立刻转身从厨房捧出一碗药。
隔着老远,冲人的药味就熏得许迦禾差点吐出来。
她强行忍耐着,脸色有些发白。
墨夫人白了她一眼,脸色一沉,“你还嫌弃上了,如果不是你哄得老爷子逼淮川娶你,又这么多年都没为他生下个一儿半女,你以为我愿意到处给你找偏方?”
“既然你和淮川没办法***,那你就做好墨太太该做的本分,赶紧把药喝了。要是再生不出孩子,有你好看的!”
许迦禾白着脸摆手:妈,我检查过,我的身体没问题,可不可以不喝药了?
“你什么意思,你没问题,你是我儿子有问题了?”墨夫人登时怒了,“你个死哑巴,现在还学会甩锅了!少废话,今天这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给灌!”
立刻有两个身材健硕的佣人冲过来,拧住许迦禾的胳膊。
端着药碗的佣人则掐了她的嘴巴,就要把药灌下去。
许迦禾拼命晃动脑袋,药汁顺着她的脸颊流得到处都是。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砰”的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