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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了,重生回了我妈怀胎八月的肚子里。

上一世我被父母压榨得精神崩溃,最终选择了自杀。

而我的双胞胎哥哥则坐享其成,对我的死全程冷眼旁观。

重活一世,我彻底看透。

感受到子宫里和我在一起的同胞兄弟,我用尽全力,摸索着把手伸向他的脐带。

1.

我叫许安宁,出生在海边的渔村,父亲是码头收鱼的贩子,母亲是织造厂的女工。

自从出生那一刻,女儿身的我就要比我的双胞胎哥哥许安新低上一等。

虽然家里的条件还算不错,但是父母却从来不会在我身上多花一分钱。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哥的,你以后也要帮衬你哥。」

这是我爸我妈常跟我说的一句话,上一世整整洗脑了我三十年。

为了许安新,成绩优异的我放弃高考,被父母安排进织造厂当了女工;

为了许安新,情窦初开的我被父母嫁给了村里的一个人渣;

为了许安新,我日夜辛劳,最终积劳成疾住进医院,父母却不肯负担哪怕一分钱的治疗费,反而在和我那个人渣老公商议怎么操办我的后事,然后美美地收上一笔份子钱。

失去活下去的希望,我最终选择了自我了断。

既然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我就只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根深蒂固重男轻女的观念,让我成为了这个家里赚钱的工具,成为了哥哥许安新的经济支柱,成为了获得彩礼的筹码。

却从来没有成为父母的女儿和哥哥的妹妹。

而我的哥哥许安新,从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安心享受着我给他创造的价值。

2.

上一世摔在坚硬水泥地上的那种剧痛还未从我脑中散去,一个闷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还有两个月就生了,素芬你就别再干重活了,安心养胎吧。」

四周一片漆黑,我能感受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柔软的容器里,被大量的液体包裹着。

这是女人的子宫,孕育生命的地方。

我重生了!我穿越回了我妈腹中,成为了一个八个月大的胎儿。

刚才那个可恶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是我的奶奶。

前世,她自我小时候起就各种虐待我,还针对我妈,骂我们俩是赔钱货,只因为我是女孩,而我妈则生出了我这个女孩。

「你个破裤裆!还顺手生了个赔钱货,我许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儿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

这是奶奶经常骂我妈的话,我妈非但没有丝毫的反抗,后来反而将这套话术又搬到了我的身上。

我很可怜她,她既是受害者,却也是加害者,一辈子都在女人这个身份上苦苦纠结。

重活一世,我也终于认清了事实。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自己任由他们摆布,我要为自己好好地重新活一回。

我要让许安新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不是一个家庭的附属品。

我要从小就开始改变他的思想,让他最后能够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帮我对抗我们的父母。

黑暗中,感受到和我蜷缩在一起的另一个生命,我的同胞哥哥,我开始努力地翻滚,终于让自己的胳膊触碰到了他的脐带。

浸泡在子宫的羊水里,我不能视物,身体也几乎软得不受控制,所以我大概用了几天的时间,才将许安新的脐带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只缠了两圈,因为我怕缠三圈把他勒死,那样我可能会被愚蠢的父母和奶奶当成丧门星扔到海里去。

同时,我也用不停地翻滚改变着我和他的位置。

这一世,我不要做逆来顺受的妹妹,我要成为有主见的姐姐。

3.

随着产房里母亲的惨叫,我和许安新降生了。

这一次,我如愿成为了姐姐,许安新成为了我的弟弟。

护士抓起我时,我咳出肺里残存的羊水,识趣地放声大哭。

上一世,因为我出生时脐带绕颈,所以自幼体弱,在产房折腾了很久才哭出来。

这一世,许安新因为脐带绕颈的缘故,身体素质明显差了很多,大夫和护士「混合双打」了很久,我才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他并不嘹亮的哭声。

我被襁褓包裹着,被人接了过去。

「哼!赔钱货!」

奶奶的声音仿佛是被塞进了闷罐子里,模糊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随意地放在了一个坚硬的平面上,我猜那应该是等候室外的木头长椅。

我猜,这个恶毒老太太此时一定和我那无良父亲抱着许安新乐得合不拢嘴。

但我现在太虚弱了,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4.

三岁时,我已经开始在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了,就和上辈子一样。

上辈子我脐带绕颈,老太太嘴里说的是:「当初怎么不把她直接勒死。」

这一世,老太太的话变成了:「丧门星!要没有她,我大孙子怎么会身体这么差。」

是的,许安新的身体一直很差,吹冷风就感冒,喝凉水就拉肚,打哈欠掉下巴,咳嗽一声就岔气。

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所以,老东西把这一切都归罪到了我的身上,结果就是丧门星在家里的地位更低了。

不过,我总是会趁着家里没人或者大人们看不见的时候狠揍许安新一顿,这是从我六个月会翻身开始就一直坚持不懈的每日活动。

开始家里人以为我是年龄小不懂事,后来发现我就是故意要揍他。

好几次他哭哭啼啼地去大人那里告状,父母和奶奶就会狠狠地把我打一顿。

挨揍时,我从来不哭,只是冷冷地盯着许安新,然后下一次更加用力地揍他。

几次之后,他明白了告状会被我揍得更惨,于是便识趣地乖乖闭上了嘴巴。

这是一种从小就培养起来的习惯性思维,就像驯狗一样,只要持之以恒,就会在他的思想里烙印上对我的恐惧,这样就算将来他有了超越我的体力,也不会产生反抗意识。

俗话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我在欺负他的同时,也在外面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他。

许安新自小体弱多病,从幼儿园开始,经常有其他的孩子欺负他。

每当我听到他的哭声,我就会发了疯一样冲到他的班级,像疯狗一样把欺负他的学生揍得嚎啕大哭,就连老师都拉不住我。

时间长了,我成了学校里让人闻风丧胆的「疯婆子」,大家也都知道许安新有一个毫无原则维护他的疯子姐姐。

许安新的心理应该是非常纠结的,一方面他恐惧我,另一方面他又在受欺负的第一时间会想到我,渴望我的保护。

父母也很高兴我这种近乎疯狂的「护弟」行为,直到五年级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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