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下缩回手,指尖无措的在衣袖上擦拭着,仿佛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抬眼看向裴知叙,嗓音都带着小心翼翼:“我、我没有碰到你的东西。”
岑冉冉呆站在那里,裴知叙缓缓抬起眼皮。
眼里本来的没有情绪,染上了些漠然:“别碰也别靠近我的任何东西,这句话需要我和你强调很多次?”
岑冉冉看着裴知叙,手足无措起来。
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向来嘴笨。
确实,在她搬过来住之前,裴知叙就和她强调过,她不能碰他的任何东西。
所以就算他们已经以未婚夫妻的名义住了大半年,可实际上,这屋子里的每样东西都是有标签的。
有她名字的,她才能动,其余的碰不得一下。
甚至就连裴知叙最常待的几个区域,她连过去的资格都没有。
就像这偌大的客厅,也只有那一张小小的单人沙发,她才有使用权。
他真的有很严重的洁癖。
裴知叙瞥了眼振动的手机,眉心皱了皱,明显不悦。
但还是耐着性子,接通了电话,不过不等那边开口,他就直接道:“帮我买一部新手机,立刻送过来。”
说完,他扫向旁边的沙发,沉声道:“还有找人把沙发也换了,再进行一次消杀。”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岑冉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刚刚不小心带过来的小毯子的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裴知叙那边的沙发上。
岑冉冉垂下眼眸,不敢说话。
更不敢看裴知叙。
她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然后动作迟缓的将双手背到身后去。
她的左手用力的在右手的虎口上揉搓着。
她其实有点想告诉裴知叙,她不脏的。
裴知叙周身都带着冷冽,岑冉冉站在客厅里连轻易走动一步都不敢。
她抿着唇,呼吸都更浅了点。
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那里等着责罚,全身上下都是拘谨。
而裴知叙在说完以后就挂断了电话,旋即,他径直起身离开客厅。
在路过岑冉冉旁边的时候,没有片刻停顿,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只留下一阵很轻的风拂过。
大门开了又关,只有玄关处的灯还亮着,试图将一片昏暗的客厅点亮。
只剩下岑冉冉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岑冉冉知道,裴知叙应该是回医院去了。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一个屋檐下,哪怕岑冉冉再小心不过,也免不了会有碰到裴知叙东西的时候。
曾经有一次,岑冉冉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裴知叙常用的水杯,裴知叙直接让人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新的。
就连岑冉冉所有的物件,都被扔进消毒水里泡了个遍。
而后裴知叙更是一个月没有回公寓。
那个时候岑冉冉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她在医院办公室里偶然听见有同事调侃裴知叙太敬业,工作好几天都不回家。
裴知叙神态淡淡的扔出一句:“东西被人碰了,很脏。”
岑冉冉才知道,原来裴知叙很嫌弃她。
后来她就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不管做什么都格外小心,就怕碰到裴知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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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很久,岑冉冉白天跟了一场手术也很累。
她连晚饭都没吃,就洗漱完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