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萧墨犹如那日一般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冬儿跪在一旁低低地抽泣。
我狠狠地将手抽出,怒目看着他。
萧墨,你可有什么解释的?
萧墨不说话,只直直地看着我。眼神犹如当初一般,可怜、愧疚。
愧疚!
如今的我才明白,萧墨眼中的愧疚从何而来。
我自嘲地笑着。
萧墨眼角一滴泪滑落,他俯身向我拥来。
我猛地抽出他腰间防身的小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让他滚。
他望向我的眼神很复杂。
意外,震惊,悲哀,还有丝丝的爱意。
他最终还是走了,在我脖间的血流到刀柄时。
我唤了冬儿靠近,「你说吧。一件一件地说来。」
冬儿先是震惊,而后低下头将这场针对我的阴谋娓娓道来。
原来我一开始就是他的猎物,无论是谁,只要是公主,任何一个人都会进到他的圈套。
谢恩那日恰好做好的绿豆汤是圈套。
东宫的满月酒是圈套。
赈灾的失踪是圈套。
通通都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圈套。
而我,那个愚蠢的猎物却还兴冲冲地往里钻。
婚后的爱意是假象。
身孕是意外。
那碗掺着落胎药的燕窝是他给我的催命符。
就连冬儿都是早就安插在我身旁的内奸。
他们的计划从我出生那刻便开始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为了他的复仇大计。
而我,是他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呵,真的可笑。
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倒了下去。
「娘娘。」冬儿起身想要过来扶我。
「滚出去。滚出去,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我喊得声嘶力竭。
冬儿走后,来了一个新的贴身宫女。她很安静,不会同冬儿一样跟我讲一些有的没的。
我手脚麻木的时候也越发的多,常常两三个时辰才会有知觉。
每日晨起的燕窝让我撤了,午膳也吃得越来越少。渐渐地,我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萧墨又来了。
他用手紧紧捏着我两侧的脸颊,逼问我为何这样做。
我不语。
他又将饭食狠狠地塞进我的嘴里,一小碗米粥见底他才松了手。
刚松开,我就本能地吐了起来。吃进去的饭食尽数又吐出,吐了他一身。
他皱了皱眉,传来太医。
我躺在床上有些恍惚,一会是在父皇的殿内同他用膳,一会是在习武场看哥哥们射箭,一会是在***同母后赏花,走马灯般一幕幕闪过。
我再次醒来时萧墨坐在一旁的桌案旁,我起身喊「冬儿。」进来了一位我不认识的小宫女。
我问她冬儿呢,她支支吾吾不回话。
我又望向萧墨,他是谁。
小宫女和萧墨皆是一惊。
萧墨扑过来问我,「你不认识我了?」
我摇了摇,「你压着我的脚了。」
萧墨看向我的眼神我看不懂,满是落寞。
他为何这般看着我?
冬儿又回到了桃苑,她不让我出宫门,她说父皇交代了前朝有大事,我万万不可出去。
我问他,那日我醒来坐在我房里的人是谁。
冬儿说,是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