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年顾以宁刚出道，凭着一张漂亮得神明都不敢直视的脸，以及一副清澈如空谷的嗓子，名动荣城，无数裙下之臣拜倒。

可现如今，眼前这个又黄又瘦，卑微到尘埃里的女人，哪里还看得到一丁点，曾经肆意张扬，光芒万丈的大明星顾以宁的影子。

五年不见，这个女人还真犹如脱胎变骨一样。

心间异样只一闪而过，他冷冷一笑，“又在装什么，像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既能把安悦逼到跳楼，又还在这假模假样装成这副委屈兮兮的样子做什么。”

林屿森轻吐薄唇，一字一句都是无比伤人的利刃。

顾以宁身形猛地一颤，仿佛动了动嘴唇想要辩解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让他恨吧，她想。

这十来年的爱意，最终就化成一句，让他去恨吧。

她强忍着眼泪，抖着身子一句接一句的道着歉。

“对不起，林总……”

“是我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她这条命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了。

可就算为了……

她还要活着，她得活着。

“把她给我架到车里来！”

她这副卑微到极致的样子，莫名让林屿森烦闷不已，一声令下，顾以宁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保镖们架到了车上。

汽车一路疾驰，最终在人流量最大的市中心停下。

在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待了五年，顾以宁见到人就会下意识的害怕，哪怕还没下车，却已经吓得整个人都缩到了角落。

还没弄清他把她带到这究竟是何用意，林屿森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下一秒，保镖就将一个东西重重的砸到了她身上。

竟是一个扩音喇叭。

“顾以宁，你父母抛弃你了，举家搬迁了，你知道吧？”林屿森冰冷的声音传来。

顾以宁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知道。”

当初林屿森下了命令，要顾家即刻从荣城搬走，就当这辈子从没有过顾以宁这个女儿，如果不愿意，顾氏集团便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难受吗？肯定会有，但更多的是庆幸，只要顾家平安，什么都好。

“你的房产，也被我拍卖了。”

“知道。”

“你旗下所有的资产，你全都动不了。”

“知道。”

“你的事业，也全垮了。”

“知道。”顾以宁闭了闭眼睛，她的人生，已经全被毁了，

她声音颤抖，“所以求林先生，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他冷冷一笑，目光掠向远方，“看到前面那个地方了吗？999步台阶，你一步步给我跪上去，每跪一步，就给安悦道一次歉……”

“等你偿完这些罪，我考虑考虑。”

顾以宁终于止住颤抖，猛地抬头看向他。

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

这是容城情侣来打卡最多的地方，999步台阶，象征着长长久久，以前，她就是站在这儿跟林屿森告的白。

恣意飞扬的顾以宁，爬上999步台阶，站在最高处，挥着手大声跟林屿森告白。

“林屿森，我喜欢你！”

“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要不，你也试着喜欢一下我吧！喜欢我顾以宁不亏哦！”

而此刻，他要她在她曾经跟他告白过的地方，跟安悦偿罪。

见她眼底盈满泪水的样子，林屿森眯了眯眼，刚要说话，下一秒，顾以宁就已经推开了车门。

足足花了三分钟，她才走到台阶口，而后，强行忍受着周遭传来的奇异眼神，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她紧咬着嘴唇，不顾满面流淌的泪水，哽咽着道：“我叫顾以宁，我是个罪人，是我害死了安悦，我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