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萧亡了,在中秋团圆的日子里,曾经的容三公子领着敌国凤临的***,厮杀进了皇城,一举攻下南萧,迎凤临帝亲率的五十万大军进城,入住南萧皇宫。
可是,愚帝沈弦思和奸相叶暄却不知所踪。
凤临帝让容三公子负责捉拿。
容三公子,南萧名相的第三子,容执明。
…
夜里,巍峨的高山之下,无数士兵举着火把。为首穿着银色铠甲的人,身形挺拔颀长,气质沉稳冷冽,像一把准备随时出鞘的长剑,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都是从死人堆里厮杀过来的气场。他的面容很俊美,眉骨清俊,双眼深黑,轮廓深邃,肤色冷白如玉。
“将军,找到了。”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容执明便跟着那士兵上了山。
沿路有倒伏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远处还有野兽嘶吼的声音。
天空中的弯钩冷月,更显得现在萧索鬼魅。
秋夜里冷,走着的士兵能因为呼吸喘出了白色的雾气。他们最终来到一个山洞面前,这里倒伏着尸体,血腥味更浓了,而山洞里,却传来婴孩哭泣的声音。
容执明正要进去,一个士兵急忙道:“将军小心,里面的人发了狂。”
“嗯。”容执明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配剑,就走了进去。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烈。
容执明以为里面会有很多尸体,但其实只有叶暄一个。叶暄的脖子被扭断,扭曲着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火把的光芒映照下,叶暄已经是一个血人,肚腹被捅烂了,上面还插着一把剑。
容执明让士兵把叶暄的尸体抬出去,灭容家一家满门的仇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容执明心情复杂。他叹了口气,高举着火把,却看见了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人。
愚帝沈弦思。
白衣上全是心心点点的血迹,双***着镣铐,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精致惨白的侧脸上溅着鲜血,对方垂着头抱着一个襁褓,襁褓里的孩子在哭,这样的场景,诡异得让人心口一窒。后面有士兵要进来,容执明冷喝一声:“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将军!”
“滚出去,守着洞口。”容执明强势地下着命令。沈弦思再疯再傻,现在的天下,又怎么可能允许一个***之君活在外面。
没有人再敢进来。
容执明解下自己红色的披风,沉默着走近。沈弦思抬头望向容执明,浑浑噩噩着向容执明伸出手,满脸鲜血地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愚帝在一月之前已经得了疯症,甚至还在宴会上了杀了凤临帝的三哥,这才让凤临有了攻打南萧的理由。
容执明强压着心头的思绪,走过去握住了那只手,沈弦思把怀里的孩子往他面前送,一边流眼泪,一边嘴里胡乱地喊着:“明明…明…”
疯成这样了啊…容执明看着对方,愚帝沈弦思生得很俊,凝脂肤,眉深黑,眼波澄澈流转,鼻挺唇丰,赛过三月春花。即使溅着鲜血,疯癫着,也让人觉得有种别样的美感。
现在对方眼里全是仓皇的无助,他紧紧地抓着容执明的手,眼泪不断地掉着,砸在他怀里的孩子的脸上。
沈弦思往容执明的怀里送,容执明却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沈弦思抱着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就笑了,他的嘴里大口大口地涌出鲜血,人就这样往前倒去。
容执明下意识地上前抱住对方,除了孩子哭得更凄惨,沈弦思已经不省人事。
…
容执明下朝回来,将军府里的大丫鬟兰儿一边帮他换朝服一边道:“将军,后院的那位醒来一直哭着喊着找孩子,那孩子当时宋大夫在治病,一时没能送来,他就发了狂打伤了一个婢女,因为您嘱咐不能让他离***间和闹出太大的动静,奴婢们迫不得已,用了一些强硬的办法,请您赎罪。”
容执明闻言愣了愣,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换上靛青色的锦袍,就往后院走去。
小院里的那一棵大树枯黄的叶被秋风一扫落了一地。
到了院子里容执明让所有人都下去后,进到屋子里,就看见被捆成一团的堵住嘴的沈弦思。
对方只是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一处,他们说的疯状,倒是没有。
容执明走到他面前,沈弦思的视线才有了聚拢。
他就那样盯着容执明看。容执明叹了口气,他坐在床边,给他解开束缚,把嘴里的那团布拿出来让对方躺好。
沈弦思这下倒是很乖顺,一语不发地任由容执明给他整理衣衫,掀开衣服包扎的伤口。包扎的沁着血色是沈弦思发疯时又弄裂了伤口。
看着沈弦思身上的伤,容执明才彻底相信,叶暄是真的死在沈弦思手下,沈弦思也差点陨命,因为他身上的伤,看着也令人胆寒。可是,那个娇气的皇子,不是不会武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