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女人,拿了一块湿帕子准备给我擦脸。
我很乖地没动,可她手里的帕子才伸过来,就被南望野拿了过去,他亲自给我擦脸。
擦完脸,脸上的血污和灰尘被擦掉。
露出了我白皙的脸蛋。
不过我肯定没有还是人的时候那么好看,太阳穴位置的青筋像是盘旋在那一处似的,原本有些恐怖的。
可我长得好看,这几个月来也没有被异化得厉害,这杂乱无章的青筋像一种图腾,从我的眼尾穿过太阳穴没入额角消失不见。
有种瑰丽神秘之感。
不难看。
但也叫人害怕,这是丧尸的特征,我到底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存在极大的不稳定性,没准哪天突然就成为彻底丧尸。
他们不绑我,完全是因为我男朋友是这里面最牛逼的。
南望野轻轻捏住我的脸颊,突然拖着声音「啊」了一声,示意我张嘴。
我多聪明啊,一下明白了,就张开了嘴巴。
有人乐呵了一句:「嘿,还挺乖。」
南望野把手指擦干净,给我检查牙齿。
我有上下四瓣牙比较尖,像电影里的吸血鬼,不过不那么明显,所以没有让我像个地包天。
反而尖尖的,一张嘴还怪可爱的。
我很久没有吃过肉了,有时候饿了,还啃青草呢。我爱干净,刷牙的时候,手太僵硬了,一边都要刷十来分钟,牙牙都是很白,很干净的。
就是身上穿戴得就很破烂了,被血污浸透。
脸也脏兮兮的,瘦得都快成皮包骨了。
当然,看起来也很不正常的样子就是了。
他盯着我的牙看了会儿,在心腹紧张的神色下,将手指在我牙齿上磨过。
几个小弟神经紧绷:「小心小心,大哥小心。」
而我喉结滚动好几次。
有对新鲜血肉的渴望,也有努力克制的让自己不能咬人的执着。
最后忍不住的我一下闭上了嘴:
「啊啊啊啊啊,住嘴,呸,放嘴,呸,张嘴。」
一个黄毛少年大喊大叫起来,我无辜地眨了眨眼。
整个车厢的人都麻了,老大出事,他们面临的可就是一个「死」字啊!
完了个天嘞,老大被咬了。
我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男朋友,几乎全白的眼本来是瘆人的,可我长得乖嘛,表情又透着无辜,也就没那么唬人。
我嗦了嗦嘴里的手指,像吃棒棒糖一样。
呜呜呜,太好吃了吧,是人肉的味道诶。
嗦到就是赚到,耶耶耶。
手指一紧,被湿软的包裹住,南望野身体一僵,随即身上像窜了火似的,直奔下三路而去。
他跷起二郎腿,对上我微微弯起来的眸子,猩红的双眸微动,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声音虽然还很沉冷,却一字一顿地道:「不、可、以、咬、破,只、可、以、舔。」
对面几人:「……」
不是,这场景怎么有点,呃……不好形容,反正,他们不该在车里。
然而车里唯一个最冷静的女人,突然开口:「他在笑,眼睛弯了。」
「他」指的就是我呗。
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我的眼睛上。
众所周知,丧尸是没有情绪的,更是面瘫。
我竟然能弯眉。
一个大汉兴奋地说:「哈哈哈,我们抓对人了,这小子很有研究价值。」
可这次,车内没有一个人附和他的。
因为都看出来老大对这小丧尸有点不同。
他尴尬地抓了抓脑袋,怎么气氛一下变得奇奇怪怪的哩!
到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点,我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都是男朋友帮的我。
房间里,我脱光了,被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他摸了一下我的小弟,皱眉问:「还能用吗?」
我没听懂,但是莫名觉得羞耻,那是刻在我骨子里的本能:「吼吼。」
他听到我凶他,冷笑了一声,又弹了一下,收回手:「反正你也用不着。」
我生气了,转身爬进被子里,呜呜呜。
他掀开被子,把假哭的我抓了起来,给我看被丧尸咬的那道伤口。
在我的肩头,伤口不深不浅,却一直无法愈合,看着触目惊心。
那是我抱着一个孩子跑的时候,被她咬的。
她咬我的时候都在哭,抽搐地说:「哥哥,对不起。」
最终,我丢下了她。
也说:「对不起。」
我本来准备跳楼的,不想变得面目全非。
就是有点想我男朋友南望野。
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马,我小他一岁,性子骄纵一些,他性格则成熟稳重。
我俩上了大学后,就搬出去一起同居了,他原本下半个学期毕业,而我学医的,准备读研。
出事那天他在公司,我在学校,没想到意外来临,连一面都没见上就被迫分开。
那日早晨起床,他抱着我撒娇,要亲亲。
好吧,他好像也不那么成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