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以后有他,不用我妈一个人面对这些。
「对,全世界就你没错,你最委屈。」
我冷笑,不再理会身后的浓情蜜意,转身离开。
自我懂事以来。
被孤立、被欺负拼凑成我完整的童年。
我只是我妈套牢我亲生父亲的筹码。
一次次的纠缠与挽留,惹怒了他家里的那位正室。
我妈只能带着我在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流浪。
没人欢迎我们的到来,总想在我家身上占点便宜。
我像野狗一样将那些人驱逐,争取自己合法权益。
在他们口中却成了斤斤计较,没爹养的野孩子。
「家里没个男人不行,咱们孤儿寡母会被欺负。」
我妈性子软,她将盼头寄托在男人身上,一次次地寻觅,不间断地有新叔叔带着目的靠近。
那年,我十二岁。
回家便撞上喝醉酒的男人将我妈摁在地上打。
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和一个成年男人搏斗。
失去理智的男人掏出了刀。
我竟松了一口气,感叹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我妈却扑在我身前,义无反顾地抱着我,雪白的衣服一寸一寸染上鲜红。
我想。
这辈子,我们注定要相互折磨。
「你为公司付出那么多,你真的甘心吗?」
瑶瑶是我带出来的人,我的离开她很惋惜。
我撑着下巴,轻抿一口清酒。
甘心?
十年的爱恨纠葛,我也曾幻想过未来。
当衡量之下的二选一出现时,这局便没有赢家。
覆水难收,及时离场止损才是下策中的上策。
见我没有回头的想法,瑶瑶跟我抱怨起来。
顾易年为了安抚许娇娇,在公司给她挂了个闲职高管。
而许娇娇整天疑神疑鬼,对公司的每位未婚女性都戒备盘问,制定了各种离谱的考核,甚至要求女性不能化妆、穿裙子上班。
客户也不能避免,因此损失了好几个单子。
这是我没想到的。
一向沉稳妥当的顾易年,会允许这种无理的举动。
也许我认识的顾易年,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
又或者,他对许娇娇的偏爱是例外的。
不过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离开京城那天,下着毛毛细雨。
我妈忙着和她的新儿子培养感情,在电话里叮嘱了我几句便草草挂了电话。
临上飞机前,陆明景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他是顾易年的发小,我们见过几次面,还算相熟。
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我要出国的消息。
「向暖,你没必要躲到国外去。
「我攒了局,易年也会来。
「把一切说开,大家还是朋友。」
包间里,陆明景攥着手机,脸色有些难看。
电话那头,
向暖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只剩机械的女声。
一时之间,包间里的氛围降至了冰点。
顾易年的眸光此刻黯淡到了极致,隐忍着怒气。
这通电话是他授意的。
他原以为自己服软,对方会顺着台阶下来。
扪心自问,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一开始注意到向暖,确实是因为她姣好的面容。
再后来才是被她不服输的劲儿吸引。
他还记得,向暖站在颁奖台上质问校长关于奖学金的公平性,小小的人影对抗着世俗的规则。
他承认,向暖很优秀。
但是,京城最不缺的便是金子。
给她资源、给她人脉,将她捧至今天的位置,甚至在朋友面前公开了他们的关系。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易年,既然放不下,就去追回来。」陆明景刚跑了老婆,真心劝慰。
顾易年烦躁地点了根烟,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