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梦里,我老实巴交地搓了搓手:「不嘞,俺家母猪要生了,俺得先回家了。」
然后我就被公鸡的打鸣声惊醒了。
我起床,穿上了印着红牡丹的大花袄。
然后带上饲料,向鸡棚走去。
喂了一会儿鸡,再回去喝热腾腾的稀饭。
日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接近中午时,裴盈溪才过来。
车停在了院子里。
她打开车门,提着裙摆跑下来,像雏鸟归巢一样跑进屋里喊「奶奶」。
养母缓缓走出来。
她看见我的第一眼,就皱了皱眉,眼底有一丝心疼:「简之,你瘦了。」
她走到我身边,像往常一样挽着我的手:「吃够苦头了,就回来吧,盈溪不介意多个妹妹的。」
盈溪是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她不介意,但我回去会对她不公平。
我摇了摇头:「算了吧。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二十多年。」
我知道裴盈溪还要与家人磨合很久。
而我与养母更亲昵,也更像她。
裴家的财力也足够让两个女儿都锦衣玉食。
但我无法心安理得地分走本该属于裴盈溪的东西。
我已经替她过了二十多年的好日子了。
养母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向远山望去。
中午,奶奶杀了只鸡。
两只鸡腿,我和裴盈溪一人一只。
我从前很少吃带骨头的肉,因为吃起来不够优雅。
裴盈溪没有什么负担,埋头就啃。
养母皱了皱眉,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这么多人面前,她抿着唇,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饭后,裴盈溪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养母在我耳边低声说:「盈溪到底比不上你。你是我亲自带大的,比她懂事多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叫姨:「云姨,盈溪听见了会难过的。从前,她只是不需要学。以后,她会做得越来越好的。」
她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我将桌上剩下的碟子摞起来,向后厨走去。
裴盈溪正拿着丝瓜瓤刷碗。
动作很熟练。
我将碗碟放下,走上前说:「我来吧。」
她道:「我刷得比你干净。」
确实哦。
我坚持:「哪有让你刷碗的道理?」
几番争抢。
裴盈溪给我挪出了一点空位。
「好吧好吧,那咱俩一起刷。看我的高端操作,包刷干净的。」
下午,裴盈溪戴上她的旧毛线手套,来找我堆雪人。
她边团着雪,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着:「大妹子,你为啥不跟秦愉礼处了?」
风有些冷。
我用围巾遮了下半张脸,闷声道:「因为秦家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呀。」
她说:「可是你们两个互相喜欢就好了啊。」
我不想一直和他纠缠,然后在大结局的时候被长辈棒打鸳鸯。
更何况,秦愉礼本该和裴盈溪青梅竹马。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