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易辞的车上下来后,我没回江家。
自己一个人打车回了父母生前留下的老房子。
洗完澡之后又沉沉的睡了一觉,算是缓解了我一整天的焦躁。
早上到学校我才知道,江岘找我都要找疯了。
打开手机,几十条江岘的消息蜂拥而至。
最多的一条内容是:「昨晚是谁碰的你?」
我滑到最下面,还有一条是刚发来的。
「我爸到家了,晚上回来吃饭,商量去法国留学的事情。」
我笑他的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昨天他那么对我,怎么还好意思让我和他一起去法国。
我敲打键盘回复他。
「江岘,我不会跟你去留学的。」
消息刚发出去,他的电话就来了。
我按了接听,他的声音也随之传进了我的耳朵。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难道你忘了你的病只有我能帮你,你不跟我走你怎么办。」
话说出口,他发觉自己语气还是很冲,便又软着声音开始哄我。
「昨晚我喝多了,你知道我的,说话不经过大脑,根本不是有意提起钟阿姨的。」
「别闹了,算我求你了,我爸在国外已经帮你找好了医生,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的。」
「等你痊愈后,我们就在法国结婚,这也是钟阿姨的心愿,乖乖听话,别让钟阿姨在天上着急。」
「还有,你下午逃课吧,我去接你......」
没等他说完,我就抢先一步。
「我没开玩笑。」
「我是有病,但我的病不是非你不可。」
「国内也会有好的医疗机构,我可以从父母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不会再麻烦你。」
「也谢谢你的照顾,就这样吧,我要去上课了。」
「对了,我妈从没想让你做他的女婿,是你误解了我妈的意思,她只是想让你把我当妹妹照顾。」
「你这样的,情绪不稳定的跟个超雄似的,没几个丈母娘想收,可别自作多情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因为拉黑了他,所以他也没再打来。
等坐到教室,我突然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备注上写着:「今天需要我配合吗?」
我呆滞片刻,再次抬头就感受到了炙热的视线。
昨晚羞的全身爆红的人,此刻正坐在教室第一排和物理老师讨论试卷。
而他的校服看起来干净清爽,完全没了昨晚褶皱凌乱的样子。
我怔怔的望着他,他也趁物理老师讲题时装作无意间瞥向我。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长相。
偏长的刘海盖住了眉毛,鼻梁上还挂着一小戳头发在提醒他该去修剪了。
皮肤白净又透亮,羞涩时比其他人看起来要红的多。
估计是家里的条件不错的原因,导致不管他做什么表情或者动作。
总是会透露着一丝居高临下的高傲和坦然。
所以大家才会觉得他难相处,不近人情,猜不透心思。
而此刻的我也摸不透。
他是因为弄懂了那道题而高兴的脸上泛红。
还是因为我的视线,想起了某个场景而变得不自然。
我继续旁若无人的盯着他看,可他却再也不敢和我对视了。
许久,后桌的同学抓了抓我的衣角提醒我。
「钟妍,老师叫你。」
我慌张收回视线,站起身子看向老师。
「钟妍,你成绩最近没什么突破,过来搬到前面,让宋易辞帮你。」
我愣了一下,口齿不清的重复老师的后半句话。
「搬到前面?让宋易辞帮我?」
老师嗯了一声,就做了个交换的手势,示意让前面的人开始收拾东西。
看着宋易辞挺直的后背,我慌张的应了声「好。」
脑海里琢磨是不是他跟老师提的,让我挪到前面。
但没等我多想,宋易辞以前的同桌就站到了我旁边。
我也就只能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
等坐到宋易辞身边的时候。
我才发现,他的校服压根就没洗。
上面还有我昨天不小心弄上去的奶油蛋糕。
顿时,我脸更红了。
一整节课都没静下心来。
他倒是轻松自在,跟老师聊了一节课的动量定理。
等到下课时,他把书包上的玩偶挂坠拆了下来。
然后偷偷的放到了我的桌兜里。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突然把他常年不离身的玩偶给我。
他不自在的挠挠头,找借口跟我解释。
「我明天要去参加物理竞赛,后天才回来,如果你不舒服了的话,手里握着玩偶或许会好一些。」
我摩挲着玩偶的手指,不是我的那只,表情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