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回来，顾止安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温月嗤笑一声没有回答，但眼神泄露了她势在必得的想法。

温月没错。

顾止安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可我，也会永远横亘在他们之间。

成为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永远难忘怀的旧人。

4

没有人不怕死。

晚上，我捏着止痛药的袋子，双手撑在水池边，疼得浑身颤抖。

顾止安推门而入，身上沾染着淡淡的红酒味，我闻出这是他一惯爱去的那家情侣西餐厅的招牌红酒。

看来，他是带着温月一起去了，才这么晚回来。

看到客厅里黑灯瞎火，他蹙眉开灯。

黑暗中我慌乱收起止痛片，紧张之下几颗小药片顺着缝隙掉在地上，滚进角落，我来不及把它们捡起，只能用脚将它们踢入更深处。

顾止安看到我后有些惊讶。

“怎么还没睡？”

“口渴了。”我胡乱接了杯水喝，将压在舌头下的止痛片咽下。

顾止安刚接手公司时，经常工作到很晚才回家，那是我们结婚第一年，他对我虽好，但骨子里还是带了冷淡与疏离。

工作疲劳容易头疼，我就每晚换着不同花样给他炖药膳汤。

有时他回来得太晚，发现我忍不住困意睡在沙发上，会小心翼翼抱起我，轻轻地将我放在床上。

后来终于有一天，他俯在我耳旁：“予汐，明天结婚纪念日，我们一起过吧。”

顾止安结婚纪念日带我去的那家餐厅，就是今晚他带温月去的那家。

不知道他和温月一起听着熟悉的奏鸣曲那刻，会不会有一瞬间，一刹那，想起我呢？

顾止安洗漱完后，身上的红酒味已经消散，他躺在床上从身后环住我。

我攥着床单不识趣地打破这美好氛围。

“今天送文件，我在公司看到温月了。”

顾止安环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随后他淡定道：“我聘了她做我的助理。”

心口一阵撕扯感传来，我睁开眼看向窗外。

今晚的夜色，跟医院那晚，真像啊。

“能不能不要留她在身边。”我第一次向顾止安提出要求。

起码在我死之前，不要让她这样肆无忌惮地侵蚀我的生活。

顾止安将我的头掰过去，就这样看着我，久到我甚至都要以为，他会妥协，他还爱我。

他却残忍地将那些话一字一句说出口。

“温月刚回国，各方面都不熟悉，她需要帮助，除了我，没人能帮她。”

我一直盯着他，良久才扯出一抹笑，嗯了一声。

他松了口气。

我转过身，右手按住心口。

顾止安，一定要牢牢记住你今晚说的每句话，一定要牢牢记住你所做的每件事。

因为这样，我接下来做的事情，才会有意义。

5

我开始吐血了。

周四早上刷牙时不小心捅到喉咙，本以为干咳几下就结束了，可一咳嗽就像开了闸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顾止安在外面换鞋子，听见我的咳嗽声后过来敲厕所门。

“予汐，你没事吧？”

我没功夫回答他，一大滩血从喉咙涌上来，就这样赤裸裸不加掩饰地喷在水池里，周围溅起来许多滴血沫子。

顾止安得不到我的回应，有些慌张，用力掰着门把手。

我缓过神迅速收拾了水池，漱了好几下口后才打开厕所门。

顾止安观察我的脸色，见我似乎无恙后松了口气。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