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婆的学弟快死了。
他唯一的愿望,是跟我老婆徐在锦举办一场婚礼。
她答应的那刻。
我通知系统,「帮我脱离这个世界吧。」
徐在锦两次催我离婚。
我都没能如约到民政局。
直到我作为绝症病人躺在手术台上。
她这个主刀医生,惊恐又绝望,「怎么会是你?」
更让她崩溃的是。
我会按系统设定,死在她手里。
让她永生内疚。
徐在锦是外科医生,院里公认的黄金圣手,她很忙。
忙到只在微信上通知我离婚。
「抽空把婚离一下。」
「阿宴情绪不稳定,他等不了。」
我看着一桌子冷掉的饭菜,奶油蛋糕边缘在流化。
像我们的感情,从校服到婚服整十年,一朝坍塌。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第四个才接通。
她声音淡淡地,「有事?刚才在忙。」
我下意识想道歉,以为她在做手术。
医生,总是要对病人负责的。
可是,耳边却传来男声轻笑,「衣服都脱了,你快来。」
血液瞬间冲到头顶,「徐在锦,我们还没离婚呢?」
她云淡风轻地解释。
「你误会了,是给阿宴的狗洗澡。」
我闭了闭眼,指甲掐进肉里。
「徐在锦,如果离婚了,我会消失的。」
这是系统的原设定,谁都改不了。
她没说话,那边传来走动的声响。
估计是换了一个地方接电话。
她压低嗓音。
「梁落,我解释过很多次,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满足他后,我们会复婚。」
「你为什么总拿消失逼我?」
通常叫我全名时,便意味着她生气了。
见我没有回答,徐在锦呼吸变重。
因为她说过,她最烦我沉默不回应。
「梁落,你理智点。」
我冷笑,「你大晚上待在赵培宴家,跟我谈理智,不觉得好笑吗?」
毕竟在法律程序上,她现在还是我老婆。
那边是长长的叹息声。
然后淡漠地一字一句,刺破我心。
「梁落,周五上午,把婚离了。」
我挖了一口奶油到嘴里,有一股苦涩在舌尖化开。
说来好笑,她记得陪赵培宴的狗洗澡,却不记得今天是我生日。
也许是心不在这儿了,记忆也跟着走了。
「系统,你会唱生日歌吗?」
「不会,我只会唱葬歌。」
我笑了一下,「那不必了,留着我死的时候唱。」
「帮我脱离这个世界吧。」
脱离这里,我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