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你弟弟，但是谁家女儿舍得让她受这样的罪啊？

你女儿顶撞他一句，他就下黑手，这算什么叔叔？」

爸爸无奈地叹气，心疼地拍了拍我。

姐姐拄着拐扶着墙来到我身边，盯着我的脖子看了半晌，轻声地问：「妹妹，还疼吗？」

我看着姐姐慈爱的眼神，想起上辈子她受的苦，红了眼眶。

上辈子，我们和二叔一起生活，他输了牌就拿我们姐俩撒气，姐姐总是挡在我身前，替我挨了不少打。

她被打得鼻青脸肿，还笑着问我疼不疼。

我揉了揉眼睛，一头扑进她的怀里：「姐姐，我不疼，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们都要好好的。

那晚，我失眠了。

隔壁爸妈屋里的灯也一直没关。

妈妈劝了爸爸很久，起初是和声细语地说，后来变成了无差别攻击，说他三脚踹不出个屁，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瞎了眼嫁给他。

爸爸除了叹气，始终不发一言。

他是个典型的北方男人，苦和累都自己扛，不愿让奶奶失望，不愿看二叔落魄。

这种刻在基因里的「大哥使命感」牢牢束缚着他，让他不管二叔，谈何容易。

妈妈气急了，收拾东西就要回姥姥家，爸爸这才想起要哄哄她：「我错了，一切都怪我，但我只有这一个弟弟，我不管他，他就彻底废了。」

这句话，爸爸说过很多次。

二叔打人闯了祸，爸爸给他收拾烂摊子，向人家赔礼道歉时会说。

二叔打麻将欠了钱，爸爸替他还账，向债主赔笑时会说。

如今妈妈心疼我跟着受罪，骂他做便宜大哥，他还是这么说。

爸爸如果知道他会被二叔害死，妈妈抑郁而终，我和姐姐沦为二叔赚钱的工具最终惨死，落得家破人亡的悲凉境地，还能这么大包大揽地管二叔吗？

4.二叔消停了没两天，就又恢复了老样子，没日没夜地赖在麻将馆。

只是，他很快就输得没了本钱。

这一次，他索性跑到了家里，当着妈妈和我们的面，向爸爸开口要钱。

「哥，我胳膊该去医院换药了，给我拿五千块钱，等你弟妹放出来了开了工资就还你。」

爸爸犹豫地看了妈妈一眼，说：「我没钱，钱都在你嫂子那儿，我去买点棉球纱布，家里就能换药。」

二叔骂了他一句「废物」，转而又给妈妈难堪。

「嫂子，你看我哥怕你怕到什么程度了？

连给亲弟弟的赞助点医药费都得看你的脸色。

你也就是遇上我哥这么老实的男人了，要是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