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朵朵撑不过今晚了。”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无奈的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可以进去看朵朵。
朵朵在icu里住了三天,顾承泽也失踪了三天。
三天里,医生下了许多张病危通知单,我孤身一人跪在医院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从惊慌失措到绝望麻木。
我的朵朵上个月刚过完她的三岁生日,那天她抱着我和顾承泽,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可现在,我的小公主要离开我了。
她恹恹的躺在床上,小手用力扯了扯我的手指。
“妈妈不哭,朵朵不疼。”
我强颜欢笑,捏了捏朵朵干瘪下去的小脸。
“妈妈,爸爸呢?朵朵想见爸爸。”
朵朵太累了,她说完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从病房里出来,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颤抖着手给顾承泽打去了三天里的第一个电话。
我怎么也想不通,我和顾承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第一次见顾承泽的时候,我正被人堵在小巷里威胁。
顾承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巷子里,他随手把拎着的外套扔进我怀里,整个人带着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张狂劲,轻轻松松以一敌十。
周围的人一瘸一拐仓皇逃走,顾承泽轻嗤一声,抬手抹掉唇角的血迹,一言不发从我怀里捞回自己的外套。
衣服一抖,几枚套从口袋里掉出来,落在我脚边。
我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
“没见过?”顾承泽修长的手指拿起一片,在我眼前晃晃。
“见……见过。”我涨红了脸,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顾承泽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我垂下眼,看见套子下面压的玉佩。
“你玉佩掉了!”我捡起来朝着顾承泽喊。
“送你了。”顾承泽摆摆手,越走越远。
后来我才知道,那群人本来要堵的就是顾承泽,我只是误入其中才被连累。
我以为的纯爱故事,原来只是被自己过度美化的恶俗桥段。
我暗恋了顾承泽五年,放弃家里安排好的一切,一路拼命追着他去了他报考的大学,直到毕业晚会,我才借着酒劲才跟他要了联系方式。
“五年前,你救过我。”
我看着顾承泽,他给了我一块玉佩这句话,因为太紧张,没能说出口。
顾承泽看着我愣了两秒,显然已经不记得我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愣的那两秒,也不是因为回忆过往,而是因为他在我身上,看见了路遥的影子。
我知道顾承泽有一个远嫁国外的白月光,或许对他来说,不是白月光,和谁在一起都一样,但对我来说,只要能和顾承泽在一起,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替身。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顾承泽隔了很久才接起电话,他在酒吧,喧闹的人声混着音乐声吵的我头疼。
我和他的女儿生死未卜,可他却毫不在乎,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我的朵朵想见他,我不能让朵朵失望。
“顾承泽,朵朵想见你。”
“白知知,几年前的把戏你玩到现在,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等我说话,顾承泽就挂了电话。
三年前生朵朵的那天,我在浴室洗澡,不小心滑了一跤,羊水破了,我好不容易爬到客厅,拿手机给顾承泽打电话求救。
我不知道,当时顾承泽正在谈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他实在抽不开身,就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让她先帮忙。
我难产,在手术室折腾到半夜才出来,看见顾承泽,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分享我们的宝宝平安无事的喜悦,就得到了顾承泽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小月说你根本没摔倒,你为了引起我的重视,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后来我才知道,来救我的小月,是路遥的闺蜜。
顾承泽相信路遥,相信小月,却从来没有相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