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个身,就将顾从白从床上折腾了下去。
就他这种人,适合在地上睡。
借着月光,我看见了顾从白那双略显幽怨的眼睛。
活该,谁叫他吧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我宿舍咬我的。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手上多了一双滚烫的手。
试探性地与我十指相扣的那一种。
算了,我还是照顾一下对脐带还心存依赖的,没长大的孩子吧。
我早就跟顾从白说过了,他是这天底下最幼稚的人了,他还不相信,现在被我抓到把柄了吧。
我偷偷摸摸地开了床边的台灯,对着十指相扣的手拍了一张照片,以后要是他再对我大打出手,我就将这张照片发到校园墙上,让大家看看,南大校草背地里是多么的柔弱。
各种角度地拍照让我有点累了。
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奇怪的是,我还梦到顾从白压在我身上,暧昧地咬着我耳朵。
大早上的,我就被吓醒了,看了一下已经不干净的被窝。
我头一疼。
做这样的梦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每次只要顾从白一来,我都会做这样的梦。
甩开顾从白的手,我看着镜子中自己破皮的嘴唇,还有昨晚不知道是不是被顾从白枕红的锁骨,气不打一处来。
一脚就将人踢醒。
『酒鬼,就你这酒量,还经常喝,滚起来,我们宿舍的地板都被你睡脏了。』
宿舍其他人也醒了,看着我们两个,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年哥,自从你这个弟弟来上学之后,我们宿舍的门就没有锁过,你知道,他来得有多频繁吗?我现在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他。』
『就是,你们两个的感情真好,他喝成那样,还会习惯性来找你。』
好?一定是他们的错觉。
顾从白是我十五岁的时候认识的,初次见面,他就穿着破烂,一个人缩在垃圾桶旁。
我妈路过的时候,他立马就抓住了我妈的手,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和极具有欺骗性的无辜脸庞博得了我妈的同情,心软的妈妈直接就收留了他。
这小子呢,倒好,我妈在的时候,一口一句哥,我妈不在的时候,这小子就是真的离经叛道。
高中的时候往我书包塞吃了一半的辣条,毁掉了我写了一晚上的作业。
再大一点,就敢给我吃西梅,让我拉肚子拉到腿软,差点就让我在全班面前出丑。
那个时候起,我们两个就不对付了。
他每捉弄我一次,我就拿着戒尺打他的屁股。
强行摁着打。
不知道是不是顾从白对戒尺免疫了,反正每次他那表情不像是疼的,更像是……兴奋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就不用戒尺了,不管顾从白如何折磨人,我都是任由他去。
俗称冷暴力。
故意报了一个离家远的大学,快乐不到一年,成绩不错的顾从白竟然也考了进来,成为自己的学弟。
看着地上刚睁开眼睛,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的顾从白,我沉默了。
两年不见,他性格变了,身材也变了。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八块腹肌,他的背阔肌也很完美。
摸了摸我的肚子,没有。
好吧,人比人气死人。
『怎么了,哥不是已经不管我了吗?怎么,只能允许你自己跟学长喝酒,就不能允许我自己喝吗?』
哥?难得听到这么喊我。
『哥?认真地嘛,年杰,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你有个弟弟啊。』
『但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当然不像了,要是真的像的话,我都要想到底是我爸出轨,还是我妈劈腿。
只是说来复杂,懒得从头到尾解释一下。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告诉你们。』
此话一出,坐在地上没有缓过神来的顾从白突然就拉住了我的手,冷笑:『我拿不出手,我没必要介绍,哥哥的学长就有必要是吗?』
他一说起这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学长,一起吃饭是吗?好的,我很快就来。』
『地点,你定就好了,我……』
『嘶……』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腰被掐了一把。
『既然学长想请,那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这声音一出,我都觉得尴尬。
我是有事情人家帮忙,才不得不去的,顾从白去干吗。
『不介意,一起来吧。』
搭车去饭店的路上,我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死命往我怀里靠的顾从白。
『以你的成绩可以去更好的地方,为何要来南大?』
顾从白抬起眼眸,凑到我耳朵,用了极其温柔的声音:『想哥哥了。』
湿热的呼吸全部喷洒在我的脖子上。
不是,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黏人。
『哥哥不想我吗?』
这句话让我的脸不禁一红,我自小就是个颜控,见到好看的就会没有脾气。
我别过脸去,算是不想理顾从白这个人。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嘴怎么变得这么甜。
明明以前见面恨不得怼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