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悠悠转醒时,扮成土匪的亲卫们将他围在中间,一起发出了响亮又淫邪的狞笑声。
这一幕果真是狠狠刺激到了他。
气得他是直接一口血喷出,从石板上骨碌骨碌地摔了下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然记起了一切。
看来那些文字所言非虚。
一众亲卫跪在门外请罪,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大气也不敢喘。
其中就数我跪得最笔直。
我指天发誓,一口咬定他的清白还在。
兄长斜倚在竹床上,体态修长,素白的中衣包裹住他劲瘦的腰身,上绣明月惊鹊点缀其间,清雅温润,一如他这个人一样。
只是他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过了好一会儿,一丝低沉喑哑的冷笑才从他喉咙里溢出,令人不寒而栗。
「兄长……」我怯怯唤他。
闻言,他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杀意一闪而过,阴鸷的目光牢牢钉住我,像在看一只在掌心的囚物,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我悚然一惊,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复又飞快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里便又漾着和煦微暖的笑,如沐春风。
他温声开口,饶过了亲卫们。
我立时松了口气,就说兄长还是很好说话的。
只要日后我不像鬼话说的那样「作妖」,就凭着这二十多年的情分在,侯府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诛九族的下场。
听到祖父病重,兄长立刻要启程回京。
他让人把哑女也带上。
这次男女主没有因为我被强行分开,鬼话显然有些不敢置信。
【沈菱华居然没阻止?】
【阻止啥啊,她现在还不喜欢太子吧,只拿他当哥哥看,不然哪个傻 der 能想出那样的烂招逼人恢复记忆,也不怕把人刺激疯了。】
【男主怎么感觉怪怪的,让人不舒服……】
我本想在路上和哑女熟络熟络。
于私,她是我未来嫂嫂,于公,她是未来皇后。
何必把关系弄僵。
可惜兄长没给我这个机会。
他安排了两个亲卫,护送哑女坐马车慢慢回京,自己则骑马带我先行一步。
我在他怀里颠簸得昏昏欲睡,一睁眼就能看见零星的几条鬼话在骂我臭不要脸、死缠烂打……
这就是我相信它们却又称其为鬼话的原因。
谁天天被一群陌生人骂也不高兴啊。
大概又赶了半日路程,这些鬼话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越来越困,再睁眼人已经躺在客栈里了。
眼前有热水氤氲,透过袅袅水雾,我看见我的裤子被高高卷起。
脚正被兄长握在手里,轻轻揉捏。
吓得我一激灵,飞快抽回了脚丫子,顺带看了一眼有没有鬼话出现。
还好没有,我松了口气。
要是它们看见这一幕,不得把我往死里骂。
兄长倒也不恼,反而抬起水盆里我的另一只脚,缓缓擦拭。
我再抽。
没抽动。
使劲抽。
抽不动。
他像是没瞧见我的小动作似的,自顾自道:
「看你睡得太死,便不忍心叫醒你,但方才替你脱鞋袜时,见你脚上有许多的水泡和伤口,已然流脓溃烂,我便让人打了热水,想洗净之后为你上药。」
我讪讪一笑:「我自己来就好,不敢劳烦兄长。」
「若不是为了寻我,你哪里会遭这些罪。」他微凉的手指划过脚踝,按住了我的小腿,阻止我再乱动。
「听话。」他掀起狭长的眼皮,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忽然有种被猛兽锁定的毛骨悚然感。
今晚的兄长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