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为他们骄傲。

我赶过去道：「爹、娘，我会背诗了！」

「去去去，一边玩去。」

父亲满心满眼只有兄妹俩，根本没听我说话。

陆知情、陆知语笑眯眯地站在中间，任由人夸赞。

望着他们大受欢迎的模样，我觉得有些怪异，直觉自己才是该站在中间接受宠爱的那个人。

此后，家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奇怪起来。

自从陆知情陆知语来到家里，先是父母非常喜欢他们，后来发展到哥哥们。

接着是祖父、祖母、亲戚，就连下人们也渐渐喜欢上他们。

与此同时，家人越来越讨厌我。

祖母最喜欢的鹦鹉死了，说是我弄死的。

父亲珍爱的宝瓶碎了，也说是我弄的。

母亲的首饰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房间，已经碎得稀巴烂。

一次又一次，以至于家人见到我就拧紧眉头，训斥我不可再胡闹。

我虽然不太傻了，但并没有变成正常人，只会说：「不是我做的。」

然而没有人相信。

最严重的一次，陛下御赐给母亲的玉镯被发现碎成几截。

母亲吓得面白如纸，命令：「仔细查，今日是谁进了我的屋子！」

查到后面，发现我进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欣欣，我都不在院子里，你进屋干什么？」

挤满人的大堂里，母亲疾言厉色地问我。

我天真地说：「我想背诗给娘听，我会背五首诗了。」

没人在意我会背几首诗，他们只想知道——

「玉镯是不是你打坏的？」

我摇头。

僵持不下时，陆知语忽然道：「欣欣，你会背诗？背来听听。」

我连忙背出好不容易记下来的五首简单诗歌，背完后期待地望着父母、哥哥，希望他们夸我。

然而没有。

陆知语道：「看来欣欣并不傻，都会背诗了，那自然也可以撒谎。」

母亲的脸变得阴沉。

我懵懂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何用那种眼神看我。

父亲和哥哥也极其生气。

「打坏御赐之物，该罚！」

最终，我被罚跪祠堂。

望着他们决绝离开的背影，我怔怔地想：父亲母亲哥哥，我们拉过钩呀。

要做世上缘分最深的家人，要永远相信我，一百年不许变。

你们忘了吗？

回应我的，是「嘭」的一声，祠堂门用力关闭。

那天夜晚，我跪在蒲团上，跪了好久好久。

迷迷糊糊的，我又开始做梦。

梦境里除了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又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

女子穿过浓雾走到我面前，惊讶道：「娘？！」

我眨了眨眼：「我不是你娘。」

她冲上来拉住我：「你是！」

我挣脱她的手：「我叫陆欣欣，不是你娘。」

「你就是。」

我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就跑。

女子在身后大叫：「娘，你等我，我来为你尽孝！」

我瞬间清醒。

望着满屋子的牌位，我感觉脑子又清晰了不少。

有种强烈的预感，书本里剩下的诗，我应该都能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