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她还会找我。

只是没有想到，才过两天就又来了。

这次她连原因都没有说，就要拉着我往前走。

“你干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

“你嫂子出事了。”

果然该发生，还是要发生了。

我本不想去，可我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想嫂子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所以最后，我还是跟她一起去医院。

一到医院，就看见哥哥揪着医生的衣领大喊道：“都是一群废物，亏这里还是最好的医院，连个产妇都保不住，非要我选择保小还是保大。”

一听要保大还是保小，我连忙按下手机里的录制键。

因为以我的了解，哥哥一定会保小。如果嫂子真出意外了，她娘家人上门来闹，妈妈定会推我出来挡刀。

所以我要防范于未然。

医生是一个年轻人，属于血气方刚的年纪，被哥哥这般毫无理由的责怪，当即就恼火了。

他强硬扯开哥哥放在领口上的手，语气冰冷：“本来前几天我就说过产妇很危险，要提前剖腹产，是你们不听劝，非要等足月。现在出事，又过来闹，这还有天理吗？”

哥哥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见医生来了脾气，尤其见人家比自己还要高大，瞬间就怂了起来。

我在旁边观察，心里觉得好笑极了。

看哥哥不再无理取闹，医生语气才放缓一些，“你现在快想想，到底要保大还是保小。”

“当然保……”

哥哥正要说出选择时，妈妈却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对我问道：“若橙，你说呢，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我就知道会这样，妈妈真鸡贼，所有的风险竟要我去承担。

这样一来，不管我选择保大保小，我都难逃这一份罪责。

或许以前傻乎乎的我，看在亲情的份上，会替他们做选择。

但现在的我不会了，我垂眸看着头发已发白的妈妈，故意用担忧的口气道：“这…怎么能让我选择呢，我不过是小姑子而已，这种事情还是让哥哥做主，毕竟哥哥才是嫂子跟侄子最亲的人。”

我都这么说了，妈妈还是不肯放弃。

“你可是大学生，懂得也比我们的多，哪个风险小，你比你哥哥要清楚，还是你来选择比较好。”

我简直无语，心中对她更是失望透顶，但表面上依旧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思考半晌后说道：“不行，不行，我做不了主。”

听见我没有做出实质性的选择，她顿时怒火攻心。

正要指着我鼻头大骂时，医生也不耐烦起来：“真是奇葩，这种事情不是丈夫做选择，怎么要一个小姑子去做主。”

抱怨完之后，他连忙催促着哥哥道：“快点，再晚一步的话，只怕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

我抬眸看着哥哥，果然，他想都没想就要选择保小。

医生无奈摇摇头，在哥哥签下字后，就连忙跑进手术室里。

妈妈怨恨看着我，而我就当没有看见，随即便坐在走廊上的长椅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经过医生努力的抢救，终于在10个小时后，得来消息。

结果不是太理想。

嫂子虽然救醒了，但活不了多久。

可妈妈、哥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嫂子，反而还对着医生问道：“孩子呢，有几个男孩？”

“四男两女。”

刚听见医生说有四个男孩，妈妈跟哥哥笑的合不拢嘴，可接下来医生的话很快就让她们笑不出来了。

“遗憾的是，这6个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脑瘫，尤其是那四个男孩，更为严重，终生都将不会自理。”

“什么？怎么会脑瘫呢？”妈妈惊呼了起来。

“产妇都出血9个小时了，你们才把她送到医院，孩子缺氧那么久，当然会脑瘫。”

说完这句话后，医生就头也不回离开。

在医生看来，他已经尽力把孩子抢救过来，算对得起交待，至于孩子出生是什么情况，他也无力回天。

医生一走，哥哥一个巴掌就甩在妈妈脸上。

妈妈也不气恼，还委屈巴巴问哥哥为什么打她。

哥哥一听，更生气了：“都是你，非要等足月，看见梅梅出血了，还硬要她躺在床上休息，现在可好，大人没了，小孩也残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