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忙得白天当员工,晚上睡地板的时候。
已是深夜,后母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周橙,你爹住院了你都不晓得来看看?!」电话里后母的声音怒气冲冲的。
我正困得头点地,强撑着眼皮和有时差的外国客户聊天。
「您没事吧?还没老呢就老年痴呆了吗。那断绝关系的合同还在我手里摆着呢!」我毫不客气地讥讽她。
大舅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冒出来和稀泥:「小橙,你老爹养大你也不容易。他在工地上被砖砸到脑袋进医院了。你还是来看看吧。」
被砖砸到脑袋?
我拍拍脸,想起来了。
哪是被砖砸到脑袋啊。
他是借了工友钱不还,被工友狠狠地拍了一板砖!
前世他出去足浴按摩,都是赊的工友的账。
后来被工友催还钱,还是我写了借条,一点点打工还上的。
次日早上,我睡到大中午,才慢吞吞地按照后母发来的地址去到医院里。
父亲面容虚弱,头部简单随意地包扎了一下,正垂头坐在椅子上。
几个肤色黝黑、肌肉块垒分明的民工正站在父亲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诶,老周亲女儿来了!你们要钱,找她要去啊!」
后母看见我,眼睛一亮。
他们大步走上前:「妹子,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把你亲爹的欠款还上,我们立马就走。」
我无辜地扬了扬手中的体检单,脸色淡淡:「叔啊,我是来医院体检的。这些人我也不认识啊。」
后母急得跺脚:「周橙。你就这样见死不救!这可是你亲爹!」
林子星也帮腔道:「是啊,周橙你最近赚了这么多钱,帮周叔还个债怎么了!」
我冷笑。
你也知道是你叔啊,不是你爹啊?
那花我爹的低保费去看演出的时候怎么毫不手软呢。
你叔有钱你来花,你叔有债那也该你背啊!
民工狐疑地看着我爹,又看看我和他极度相似的脸。
后母愿意跟着我爹这一懒汉、低保户的很大理由也是因为他有一张足够风流的脸。
我亮出体检单后面的断绝关系合同。
「叔叔们,不是我不愿意帮我爹还,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我重重地戳着「周启放弃对未满十八的周橙断绝经济支持。」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