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部的碎纸机今天第八次卡壳时，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微波炉总是臭的，因为总有人往茶水间微波炉里塞榴莲——这破班真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想发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日姐，艺术组新来的顾问老师迷路了！”

实习生七七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可我一眼就看见了她手机壳上的库洛米正在对我比中指，我偷偷回了一个。

“说是在三号楼梯间的消防栓旁边。”

我咽下嘴里的咖啡，挤出一句“好嘞！”

我叼着咖啡吸管往电梯冲，因为行政手册第48条明确规定：对接人员必须在访客致电后3分钟内到达现场。

上个月就因为这个破规定，我狂奔去见客户时把市场总监撞进了观赏鱼池，虽然很爽，但我还要恭恭敬敬的道歉，那还被骂了，该死的周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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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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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防火门就看见个后脑勺翘着呆毛的男生，oversize牛仔外套配色彩涂鸦帆布包，蹲在地上给绿萝拍照的样子活像走错片场的爱豆练习生。

「顾老师？」我盯着他帆布包上晃悠的皮卡丘挂件，行政部登记表分明写着28岁啊，这么嫩，像个清纯男大。

「这边请，杨总监已经在画室等您了。」

男生转身的瞬间，大眼暴击，我差点捏爆手里的冰美式。

天啊，他睫毛长得能在上面滑滑梯，鼻尖小痣随着笑意好像会动，还有两个小酒窝，勾引我，够了，我的定力不行的。

救命！

他卫衣领口探出的挂件上的柴犬脑袋正在对我吐舌头！

“姐姐怎么知道我是美术生？”「您、您的预约信息有备注。」

我战术性后退，后腰哐当撞上消防箱。

我终于现在知道行政部为什么要在每个楼梯间配云南白药了，疼死我了！

这算不算工伤？顾阳这时突然凑近，松木混着水彩颜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僵成公司前台那盆半死不活的发财树，眼看着他伸手，然后拿出带着柴犬头像的手帕擦掉我袖口的咖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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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姐姐都这么凶残吗？」他晃了晃沾着污渍的手帕，「冰美式当腮红用？」“呵呵呵谢谢！

咱们还是快走吧杨总监该着急了”太尴尬了，先把他送走再说。

“他以为他是谁啊，对我动手动脚的啊！

虽然长的跟个idol似的，那也不行！”

“他怎么你了，快说快说，长的什么样，让我给你参谋参谋”杨湘的大嗓门在手机里传出来。

“还可以吧，像清纯男大，嘿嘿，狗狗眼，小卷毛嘿嘿嘿嘿！”

——夏日，你在吗？张姐又催命来了，我语音都没摁出去，天天催催催催催，我刚来卫生间处理一下衣服，就催我，呵呵哒！

“张姐我在呢，马上就出去。”

赶紧堵住她的嘴，要不然她能喊我800遍。

“bb我得去工作了，一会给你偷拍。”

发完给杨湘的信息，我又要去做牛做马了。

世界爆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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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艺术组未来三个月的耗材清单。」

我把文件夹推过会议桌，努力忽视对面那道灼热的视线。

顾阳正用马克笔在便签纸上画什么，笔尖沙沙声挠得人心慌。

杨总监突然拍桌：「小夏，顾老师问能不能把黑色丙烯换成午夜蓝！

」我猛地抬头，正撞进顾阳亮晶晶的狗狗眼里。

他举起便签纸，上面是Q版小人被咖啡杯追着跑的简笔画，气泡对话框里写着：吓到姐姐了，赔你奶茶好不好，下午有时间吗？我转过头去回答杨扒皮的问题。

「换色需要走采购部特别流程。」

我听见自己机械化的声音，「先填电子申请单再等三到五个工作日......」「那加个微信催单？」顾阳把二维码推过来时，腕骨上的银杏叶手链叮当作响。

他背后窗外的梧桐树沙沙摇晃，我突然想起昨晚刷到的土味视频——年轻真好，连耍赖都理直气壮。

“可以，那可就麻烦顾老师了”我扫了二维码，出来了一个柴犬的头像，点击添加，抬头又看见他的狗狗眼，这么喜欢柴犬吗？“姐姐，有问题微信聊哦”顾阳摇摇手机，背上那个五彩斑斓的包走了，我回过神来，看了眼手机，终于要下班了，一分都停不了，再见！

下班时暴雨突至，打车不好打，我又饿的要命，我就蹲在便利店屋檐下啃饭团。

手机突然震动，顾阳发来张水彩画：穿职业装的兔子抱着巨型咖啡杯躲在蘑菇下，雨丝里飘着奶茶杯形状的云朵。

「这家芋泥波波买一送一」定位突然跳出来，是两条街外的网红奶茶店，「迷路的小朋友需要导航服务吗？」我盯着对话框看了足足三分钟，直到饭团里的梅子酱滴到衬衫上。

大脑飞速转动，这算什么？甜蜜陷阱？还是适合我的新型杀猪盘？反手点开顾阳的朋友圈，他最新动态是凌晨三点晒调色盘的加班日常，配文「被甲方爸爸绑架的第72小时」。

我鬼使神差点开打车软件，点击目的地粘贴发过来的地址时，手机突然弹出电量不足警告。

你看，连大数据都在阻止社畜白日做梦。

「请问......」透明伞面突然闯入视线，顾阳淋湿的卷毛像某种大型犬，「能借个火吗？」我看着他手里被雨打湿的电子烟，行政手册第136条开始在脑内循环播放：禁止在园区任何角落......「不是！

」他突然把烟塞进我手里，耳尖红得能滴血，「这是防狼报警器！

上周学生家长送的......」警报器突然发出120分贝的尖啸，我们手忙脚乱按开关的样子，像极了爱情动作片里拆炸弹的蹩脚情侣。

便利店小妹憋笑的声音从收银台传来：「新出的葡萄冰，两位要试试吗？」后来我经常想起这场荒唐的初遇，就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的手机——明明该彻底死机，却在混乱碰撞中意外拨通了号码，接通了电话。

---3行政部的咖啡机今早第三次吐出清水时，我确定顾阳是行走的墨菲定律。

「夏日姐——」七七举着手机扑过来，她新贴的恶魔甲片差点戳瞎我右眼，「艺术组那个神仙老师又在茶水间直播！

」我攥着漏水的咖啡杯往七楼冲，行政手册第79条明确规定：禁止在办公区域进行营利性直播。

推开磨砂玻璃门就看见顾阳把手机架在微波炉上，他今天穿了件薄荷绿卫衣，卷毛用猫咪发夹别在头顶，正举着裱花袋往饼干上挤颜料：「要这样转手腕哦，不然会像这位‘满杯星星’同学把奶油甩到总监脸上。」

弹幕突然爆炸式滚动：[老师锁骨上的创可贴好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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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内我要这个声音小姐姐的全部信息！

]我这才发现他颈侧贴着皮卡丘图案的创可贴，正是上周被消防箱划伤的位置。

咖啡杯突然发出可疑的咯吱声，低头发现我竟把搅拌棒掰成了两截。

「夏老师来监工？」顾阳突然转身，裱花袋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粉色奶油准准落在我的工牌上，玉桂狗瞬间变成腮红怪。

弹幕刷过一片[哈哈哈哈哈]，有个ID叫「星辰入怀」的连刷了十个火箭。

我盯着他卫衣下摆晃悠的柴犬尾巴，终于明白行政部为什么要把危险品管理条例加进员工守则。

「公司规定不能......」「不能私自直播，」他舔掉虎口蹭到的奶油，「但如果是为了给山区儿童募捐呢？」他调转手机，屏幕上是自闭症儿童画的彩虹云。

我这才注意到他帆布包上别着公益组织徽章，那些Q版小动物T恤原来都是慈善周边。

「要封杀我吗？」他突然凑近，睫毛在鼻梁投下晃动的阴影，水彩颜料的味道冲进鼻子。

——太近了啊啊啊啊啊啊！

后来保洁阿姨说，那天茶水间的灭火器突然“***”了——如果脸红到能触发温控报警的话。

「这是本月第三封投诉信。」

主管把文件摔在桌上时，隔壁工位的Kelly正在刷顾阳直播切片，「艺术组反映你配送画材不及时，解释一下？」我盯着投诉人签名栏龙飞凤舞的「顾阳」，想起昨天他偷塞给我的手绘奶茶券。

行政手册第203条在脑内尖啸：禁止与合作方私相授受！

冲进画室时他正在调丙烯颜料，挽到肘间的袖口露出小臂肌肉线条。

听到动静也不回头，哼着歌往画布上甩朱砂红。

「顾老师，您这样会害我扣奖金。」

我把投诉信拍在调色台上，震飞了旁边的樱花粉。

他慢悠悠用画笔蘸取我袖口的奶油渍：「可是上周有人把申购单藏在诗集里递给我。」

笔尖扫过手腕内侧，「《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姐姐好俗套。」

我瞬间想起那本垫泡面的聂鲁达选集。

要命！

行政部统一采购的档案夹用完了，随手抓的竟是大学时前男友送的生日礼物。

「这是职场***。」

我后退撞到写生椅，他忽然伸手护住我后腰。

颜料盘哐当翻倒，钴蓝顺着桌沿滴在他限量版球鞋上。

「终于说出来了？」顾阳眼睛亮得吓人，沾着颜料的手撑在我耳侧，「从第一次见面就在等这句话。」

警报器突然响起时，我们的鼻尖相距不到五公分。

我慌乱中抓住他胸口的柴犬吊坠，听见他闷哼一声：「原来姐姐喜欢这种play？」消防演练的广播响彻整栋大楼。

顾阳的突然把我拽进储物柜，带着颜料气息的呼吸喷在耳后：「现在逃出去会被摄像头拍到哦。」

他指尖划过我滚烫的耳垂，「或者，姐姐更想被看到这个样子？」老张坚持说那天的烟雾报警器是被艺术气息触发——如果说心跳过速能产生多巴胺蒸汽的话。

「所以你俩在柜子里啃了半小时？」林湘往嘴里塞第N块小熊饼干，她手机正在循环播放顾阳的消防演练vlog，「视频点赞都破十万了诶！

你看这个热评——‘储物柜里的喘息声是我不付费能听的吗’。」

我猛灌半瓶冰水，锁骨处的皮卡丘创可贴突然开始发烫。

那是他趁乱贴上的，说「受伤的小动物要有标记」。

手机突然震动，顾阳发来张速写：穿制服的兔子耳朵耷拉着被柴犬圈在怀里，对话框里写着「投诉信是教你反PUA的学费」。

正要回复，董事长突然带着乌泱泱的人群经过。

我本能地把手机塞进文件夹，抬头看见顾阳正在给合作方展示公益项目。

他换上正经的白衬衫，方才蹭到的唇膏印却明目张胆地留在领口。

「小夏，去准备二十杯冰美式。」

主管的魔鬼低语在耳边炸响，「要星巴克的。」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我拎着外卖袋撞见顾阳在走廊抽烟。

他站在安全出口的绿光里，指尖红星明灭如叹息。

「电子烟又没电了？」我把咖啡重重放在窗台，「这次要借什么？打火机还是......」他突然掐灭烟头，把我拉进堆满画框的角落。

薄荷爆珠的气息混着潮湿水汽涌入口腔，我听见他含糊的低语：「借个不会乱跑的姐姐。」

窗外惊雷炸响，他的掌心贴在我后颈的玉桂狗项链上。

那年妹妹塞给我的挂坠，此刻烫得像块烙铁。

「顾阳！

」杨总监的怒吼从楼梯间传来，「投资人要看你的获奖证书！

」他退开时轻轻咬了下我的下唇：「先存在这里。」

手指点着我胸口，「下次来取利息。」

我摸着被咬破的嘴角发呆，手机突然弹出银行短信——行政部采购星巴克咖啡的报销单，被财务部驳回了。

打印机嗡嗡作响，我踮脚去够顶层储物柜的A4纸。

行政部这个月第五次被投诉文具申领不及时，主管说再犯就去后勤部通马桶。

指尖刚碰到纸箱边缘，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清亮声音："需要帮忙吗？"我手一抖，整箱复印纸像雪崩似的砸下来。

预想中的疼痛没来，倒是听见布料撕裂声。

顾阳把我圈在储物架之间，他卫衣袖子被铁架勾出个豁口，露出半截小麦色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