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身上疼痛与悔恨交加,“当年你重伤濒临倒在我家门口,我全家就不应该救你。”
他握紧了手中剑柄,只答了一句,“怀七毕生追求,只为公主。”
短短的一句话,我手指蜷地,讥笑不已。
养伤期间,他曾经偷偷绘了我一副丹青画像,我端着汤药笑问是谁。
他红透耳根,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后来,他又在屋檐下堵住我的去路,说他心里思慕一人。
像上的女子是我。
第二章 毁容
我被扔在了乱葬岗,但剑刺心脏偏了一寸,我没死。
我天生命硬,便是如此,也能吊着最后一口气从乱葬岗里爬出来。
我浑身血污,却没想到出来便碰到了马匪。
“哟,这儿还有个没死透的娘们,”他们身上的酒气腥臭,色眯眯地围着我,“脸蛋还挺好。”
惊慌无措之下,我捡起地上的尖石,一狠心,把自己的脸划得稀烂,血流了一地。
他们气急败坏,直呼晦气。
揪住我的后颈,一路将我拽下了山,卖给了人牙子。
其实像我这种半死不活、又伤了脸的,人牙子根本看不上眼。
但我知道,如果落在马匪手里,我必然死路一条。
我死死拽住了人牙子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牙婆,我能好的,求求你,买了我吧。我会干很多粗活,脏活累活都行,给我一条生路吧。”
我苦苦哀求,声泪俱下,牙婆终于松动,舍了几个铜板买我。
与我同行的姑娘年岁都不大,大多是家境不好,被父母狠心发卖,整日不停地抹眼泪。
只有我还在庆幸,庆幸自己能在乱葬岗捡回一条命。
只要我还活着,爹爹、阿娘,弟弟,我们一家人的仇,总会有人会记着。
我们被关在牛车里,紧赶慢赶地走着。牙婆子怕我半途会死去,特地在行进的路上给我扔了一些草药。
大概是我命贱身子骨硬,在路上摇摇晃晃走了一个多月,我身上的伤口逐渐好转,被打断的骨头,也恢复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