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兮声音虚浮：“献其，不过一个花瓶，你今日对元妙处罚太重了……”

房里声响忽重，片刻后，楚献其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餍足。

明明是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如寒钉一般，将元妙死死钉在了原地。

耳朵里，又听齐婉兮继续说。

“元妙服侍你尽心尽力，这几月我看在眼里，你怎能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听了这话，楚献其竟也不恼，继续语气纵容地哄她。

“好好，我说不过你，你面前我总是投降的。”

元妙终于回神，悄悄离去。

她慢慢挪回偏房，小心清理了下身子，便上了床。

挨了板子，元妙只能侧躺着。

她闭上眼睛，神智却依旧清醒，恍恍惚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暖融融的春日。

那是她和楚献其的初夜。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

外头春光正好，元妙在楚献其怀里，含羞又忐忑。

而楚献其往她手里塞了自己随身的玉佩，话语几分郑重几分玩笑。

“这个，就当本少爷给你的聘礼。”

可楚献其真的说过这句话吗？

元妙忽然睁眼，从床上挣扎爬起，在妆奁中翻出了那块玉佩。

温凉的玉佩拿在手上，元妙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元妙擦了眼泪，开始清点东西。

给自己赎身后，她手上还剩23两45文钱。

她还记得卖她的人走了些什么地方，到时出了侯府，她要沿途找到三个姐姐，这钱足够买块地，到时候她们姐妹就能一起住了。

元妙想着想着，终于阖眼睡去。

……

年节将近，又是岁末事务收尾之时，楚献其常常不在府中，或只是待在书房。

元妙依旧跟着他身边，晨起伺候，端茶送水。

其实这种事一般是小丫鬟做的，只是楚献其用惯了她，不愿假他人之手。

但元妙知道自己快要走了，便挑了几个盘靓条顺的小丫头培养。

过了三日，元妙第一次让人代替自己进去递茶。

谁知人才进去，她就听见里面传来砸杯子的声音。

隔着层窗户纸，她都能听见楚献其不耐的声音：“人呢？”

元妙连忙进了屋，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爷。”

楚献其抬眼看她，面上无异，语气却隐含威胁：“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

不过赏了她十板子，现在就敢把他的事不当回事了？连端茶倒水都不愿做了？

元妙看了眼一旁跪着的小丫头，不太懂楚献其这话的意思。

她只好将头压得更低，表现得更加恭顺：“奴婢不敢。”

楚献其看她这一滩死水的样子却更来气，他猝然冷笑一声：“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元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手拎起。

她一声惊呼，片刻后只觉天旋地转。

视野恢复正常，元妙才发现自己被楚献其压到了桌上。

她连忙挣扎：“爷，不要，不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