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入耳,宋知礼身躯狠狠一颤。
酒馆小楼中,众人喝的脸色发红,倚靠在美人的身上。
唯有秦雅怡一身水白色长衫,手捏檀香佛珠,冷静自持与这里格格不入。
宋知礼大脑有一瞬空白:“你们尼姑还能踏足青楼?”
秦雅怡清冷的脸一沉,嗓音泠然无比:“我不是。”
“有区……”别吗?
后面两个字被宋知礼硬生生咽下。
平日里他是故意让她生气,可却不敢真的惹得她发怒。
在秦雅怡愈发阴沉冰寒的目光注视下,宋知礼心虚地抿了口杯中酒。
可酒杯还没靠近嘴唇,胳膊就被秦雅怡拽住。
女人命令的语气砸下来:“跟我回府。”
又是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
宋知礼心口像破了个洞,簌簌灌着风。
他手心紧紧捏成拳,刚想拒绝,又看向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宋知礼也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展露在大庭广众下,再说刚才是他说她亲自来接,他就回府。
思来想去,宋知礼站起身,乖顺的抓住女人的手臂,冲邵燕洵和众人浅浅一笑。
“我家帝师大人来接我了,我们改日再聚。”
话落,不只邵燕洵愣住,连秦雅怡都打量的凝着身旁的男人。
可宋知礼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拉着她走出酒楼。
上了马车后,他立马松开秦雅怡,坐在最边上,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秦雅怡看着两人空出来的距离,眉心紧皱。
但她什么都没说。
马车缓缓朝着秦府的方向行驶着。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这七年间的种种熟悉又陌生。
宋知礼看着这些景色,一直到家,两人都没再开***流。
快到门口时,秦雅怡却忽然开口:“今天你说的那些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宋知礼怔怔的看着她,情绪翻涌间攥紧指尖。
“为何?”他压着心底的情绪问,“你又不喜欢我,何不一别两宽?”
秦雅怡眼眸一沉,淡淡说:“秦宋两家乃名门,和离有辱,还有秦轩,对他今后仕途也会受影响。”
果真如此。
宋知礼的心沉入谷底。
秦雅怡考虑的从来都是家族清誉,仕途青云。
从来都不会在乎他的感受。
哪怕一点点……
宋知礼心头满涩,发苦一笑:“那可惜了,我向来洒脱惯了,不想再做两个家族的棋子!”
话落时,马车正好停下。
他掀开帘子,直接下轿。
车厢里一阵死寂。
外面守着的侍卫听见两人的对话,死死低着头以眼观鼻。
许久后,秦雅怡终于下了轿。
经过庭院时,正好看到宋知礼对着一株红梅撒气。
他一脚又一脚踢着树桩,嘴里还嘀咕个不停。
红梅纷纷落下,飘落在男人发丝上,他站在树下,一袭红衣,明朗又生动。
秦雅怡又失神了。
她很久没见过这样恣意的宋知礼了。
不知为何,成亲七年来,他努力‘大度’、努力‘端方’,努力循规蹈矩。
可她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
现在又为何突然不再佯装了?
秦雅怡猜不到原由,收回视线转身去了静室。
之后一头扎进卷宗里。
忙完后,已是半夜。
秦雅怡起身往卧房走,她以为宋知礼早睡了,便没点烛,轻声轻脚走进。
却在合衣躺下时摸到一片光滑冰凉的触感。
秦雅怡微微一怔,点了烛再看向床榻上。
绸缎被褥下,宋知礼未着寸缕。
而***肌肤上,纹着一朵异常妖艳的红色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