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不满解释，只觉得我任性。

我拢了拢衣襟，嗤笑一声。

“你凭什么觉得我得体谅你的圣人之举？”

“裴渊，你是觉得我非你不可吗？”

“我家世好，可以嫁给一心为我的男子，不需要委屈自己。”

他瞬间哑然，身后的柳芳菲适时啜泣几声。

显得我愈加咄咄逼人。

裴渊张了张嘴，朝着我失望地摇头。

“你变了。”

这三个字几乎击穿了我。

十年前的梨树下，再到与他定情时的雨夜。

我向来求的，都是一世一双人。

他拉着我的手朝着我点头许诺时，可不是如今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藏在袖子里的手迅速抓紧了衣角。

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

我只点点头，反问了一句‘是吗’。

裴渊冷冷地看着我麻木的脸。

微微启唇，柳芳菲的啜泣随后而来。

掩盖了他试图开口的辩解。

“都是芳菲的错，沈小姐不要怪裴郎。”

柳芳菲起身走来，朝着我眨了眨泪眼。

我只觉得厌烦。

朝着里头走了几步，理都不想理他们。

柳芳菲突然惊叹一声。

指着地上没被烧干净的画像，朝着裴渊看了一眼。

那是他亲手为我画的画像。

我十六岁生辰。

裴渊绕了好大一个圈，才把画送到我的手里。

故意逗着我，让我误会他忘了我的生辰。

在我最难过时，又双手递上。

他说这样，我才会永远记得。

如今却被火烧到只剩下他歪歪扭扭的狗爬字。

柳芳菲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来回看着我们神色各异的脸。

“旁边的落款不是裴字吗？好好的画像怎么要烧了？”

我一顿。

扫过裴渊铁青的脸。

“本就是要丢了的东西，我干嘛留着。”

裴渊没有回应，垂眸看着那堆面目全非的东西。

仔细分辨。

逐渐认出来，被焚毁的都是他送我的小玩意。

他陡然朝我看了过来，眼底满是怒意。

“我送你的，你都烧了？”

我点点头。

“就连我当初送你的布娃娃，你也狠心烧了？！”

我怔了怔，依旧朝他点头。

裴渊气得笑了几声，抬手指着我。

眼睛红了几分，悬挂在眼底的泪意让我心头泛酸。

是他先背弃我的，还装什么深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满脸冷漠。

迎接他的狂轰滥炸。

“我竟不知你是这么绝情的人！”

“我不后悔娶她，是你自己心思狭隘以己度人！”

“你这么自私自利的女子，肯定不理解我为什么娶她。”

“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烧了我们的布娃娃！”

他拉着柳芳菲的手离开，眼泪还飘荡在半空中。

身影变得朦胧，直到我再也看不见。

还是那般的孩子气。

可我们已经不是小孩了。

成亲不是过家家啊。

我是自私，我只要完完整整的爱。

完完整整的你。

眼泪滚落，此刻才放声哭了出来。

等到小竹去而复返，见我坐在树下痛哭。

她连忙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