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宴交代完就赶去公司处理危机了。
何乐欣原本打算直接卸妆睡觉的,但看着满屋贴着的红喜字只觉刺眼。
她静默一瞬,伸手利落地将门上的喜字拆下来。
紧接着是墙上、玻璃上、床头上……所有和新婚有关的痕迹都没有幸免,全部被她清理。
做完这一切,她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何乐欣就开始着手离开的事。
她先是将舞蹈工作室转让给了好友兼合伙人,对方震惊地连声询问:“欣欣,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把工作室做成全国最厉害吗?”
何乐欣笑着安抚她:“我只是想先停下来沉淀,探索不同舞蹈风格罢了。”
闻言,好友才放下心来:“那我等你回来,说好了,可不能失约啊。”
“嗯。”何乐欣点点头和她碰了碰杯。
一杯咖啡喝完,转让合同也签好了。
接着,何乐欣在回家后将自己所有东西打包,有的进行捐赠,有的进行义卖。
末了仅剩一些书籍和照片。
书籍可以带去新的住处,但这些照片,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下楼,站在院子里将照片一张张烧掉。
出生百天时,两家父母将两个粉粉糯糯的团子抱在一起。
1岁,她被打扮成花花、傅斯宴被打扮成***。
2岁,她是小公主,他是小骑士。
3岁、4岁……
18岁,他们穿着校服站在高中门口,青春洋溢。
22岁,他在两家长辈的见证下,朝她单膝下跪向她求婚。
最后是三个月前,他们拍摄的婚纱照。
何乐欣的眼泪一颗颗落下,但还没掉到地上,就被火焰的热气给蒸发。
恰巧这时,傅斯宴踏着夜晚的薄雾回来了。
何乐欣正好烧完最后一张婚纱照,所以他走近时只看到一堆灰烬。
但他没由来地不安起来:“欣欣,你在烧什么?”
何乐欣平静地抹去脸上的泪痕:“给我奶奶烧点纸钱,昨晚梦见她了,她说在地下过得不好。”
傅斯宴过来搂住她:“奶奶应该是想你了,她怎么会过得不好呢?”
何乐欣扯了扯嘴角:“奶奶最疼我,说看我过得不幸福,心疼我。”
闻言,傅斯宴脸色僵了瞬。
他愧疚地讨好开口:“欣欣,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何乐欣没等拒绝,就被他牵上了车。
到了餐厅,傅斯宴自然地帮何乐欣拉开座椅,点的每个菜也都是她爱吃的。
很快菜上齐,傅斯宴贴心地帮何乐欣切好牛排。
何乐欣刚吃一口,傅斯宴的窃听就响起。
他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初:“是公司的电话,我去接一下,欣欣你先吃。”
何乐欣没有阻止。
也没有提醒傅斯宴,他从前接公司的电话,从来不会避着她。
能避着她的电话只有一个,关于肖采薇。
何乐欣瞬间没了胃口,她放下餐巾跟了出去。
刚走到拐角,她就听见傅斯宴愤怒的声音:“什么!从医院逃跑了?你们是怎么看得人!赶紧去找!”
“找不到采薇,你们都别干了!”
说完,他挂断电话,疯狂地给肖采薇打去电话。
嘴里还念叨着:“采薇你去哪了?接电话啊!”
何乐欣自嘲一笑,心脏被冷风吹得冰冷。
她回到位置,没一会儿傅斯宴就神色焦急地回来了,他语气抱歉地说:“欣欣,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现在必须得赶过去……”
何乐欣抬眼看向他:“如果我就是想要你陪我吃完这顿饭呢?公司和我,你选哪个?”
她很少有这样任性的时候,傅斯宴露出为难的表情。
但他不断攥紧窃听的手,彰显着他此刻有多么的急躁。
算了,她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不属于她的,争来又有什么用呢?
何乐欣淡淡改口:“跟你开玩笑呢,快去吧。”
傅斯宴如遭大赦般亲了她额头一下,便匆匆离开。
何乐欣看着他的背影,用力咽下喉间的涩意。
傅斯宴,你记住,这是你的选择,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