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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疼我入骨,每月必去求神拜佛,为我求一道平安符。
成婚第五年,我无意间打翻了盛符的匣子。
散落一地的符纸上深深浅浅写着:愿妻永无子女,不受生育苦痛。
想到这五年来,我为了求子所受的心酸苦楚。
我想去当面质问他,却看见他抱着一个怀孕的女子恩爱缠绵。
“***,你给她用了那么多避子的法子,到底保不保险啊?”
陆度玄眉毛轻挑,一口咬上她的唇:“自然万无一失。”
那女子娇笑着扬起脖颈:“等我的孩子出生,你一定要接我们进王府......”
话音未落,他一把将她抱起,转身进屋。
我僵在原地,只觉晴天霹雳。
原来我的夫君已经另有新欢,还有了孩子。
这么多年,他并不是不想要孩子。
他只是不想要我生的孩子。
既然如此,我何必空守着妻子的位置,索性彻彻底底离开
......
永无子女。
永无子女......
我怔怔走在路上,手里死死捏着泛黄的符纸。
路过的女子纷纷驻足,激动议论:
“这就是誉王妃,据说***当初为了求娶她,从青山寺下一路叩首,磕了一八零八个头,当众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我知道,据说***成婚后,还每月都去求神拜佛,保佑王妃身体康健呢,这世上空那个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爱重妻子的夫婿了吧?”
我脚步一顿,眼里泛起热意。
往日我听到这种议论,总是忍不住欣喜骄傲,无比庆幸自己所嫁良人。
嫁了世界上最好的夫君。
可是如今,这些艳羡议论,好似霜刀寒剑,将我的五脏六腑搅和在一起,疼得我说不出话来。
想到我今日看到的一幕幕情景,我只觉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原来宠我入骨的夫君,早就和别的女子另筑爱巢,还有了孩子。
五年时光,***盼夜盼,只盼着能和他有个一儿半女,再无遗憾。
盼来盼去,却盼出个大梦一场空。
都是假的。
我眼前一黑,踉跄摇晃。
“娘娘!”
走到王府门口,我终于撑不住晕倒。
下人将我抬进府里,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陆度玄惊慌的怒吼声。
再睁眼,就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在责问太医。
“***,王妃娘娘是怒急攻心,加上身体劳累才会骤然昏厥......”
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陆度玄不解:“怒急攻心?她是王妃,何人敢惹她生气?又怎么会身体劳累?”
“来人,今日谁惹王妃生气劳累,拖下去给我打!”
“不必了,跟她们没关系。”
我出言打断他的话:“是我自己想不开。”
见我面无血色,人也怔怔的,像是丢了魂一样,陆度玄面色焦急,紧紧把我揽在怀里。
“锦怡,谁惹你伤心动气,你只管说出来,我定会为你做主。”
看着他眼中不似作假的神情,我心中悲郁,痛苦如潮。
能够伤我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无人。”
放在被子下的手指死掐着掌心,皮肉血红一片。
“只是久久未能有孕,我一时激动,这才......”
他将我抱进怀里,心疼啄着我的眉心:“没有孩子我也一样爱你,你不要有压力。”
“咱们早晚都会有孩子的,别伤心了,嗯?”
说着,他端起一旁的药碗,一勺一勺喂我:“乖,夫君喂你喝药。”
陆度玄爱重我。
我平日里熏得的香,喝的补药,吃的食谱,都是他用心安排,无一不精。
我活在甜蜜的梦里,从未怀疑过他什么。
可是今天,我闻着补药里香甜的气息,突然就红了眼眶。
他月月求神拜佛,这么虔诚的不希望我怀孕。
那他给我喝的药呢?
我盯着那晚补药看了半晌。
陆度玄也看了我半晌。
“怎么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试探问:“锦怡,你为何一直看着这药?”
“快喝了吧,再等就凉了。”
我木然张口,将碗里的汤药一勺一勺喝空。
“你今日疲惫,咱们早些休息吧。”
他喂我喝完药,爱怜亲了亲我的唇角。
我怀着心事,看他体贴帮我梳洗,一举一动都***能溺死人的深情。
丫鬟都看不下去,红着脸离开。
直到他满足抱着我躺下,呼吸渐沉。
我缓缓睁眼,看着香炉里缓缓燃烧的九和香,心中恐慌。
所谓的体贴用心,会不会全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