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露哽咽得说不出话。

锦瑟安抚了她很久，才回到赤霄殿。

此刻整个魔宫就连西殿也布满了红绸。

她还没走进去，就看到一身霞衣的妹妹瑶心正站在院内，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

“你去哪儿了？为何不回母亲的传音？”

锦瑟没有回答她。

瑶心抬手一条水龙朝着锦瑟袭去。

锦瑟瞳孔微缩，抬手挡下：“瑶心，你做什么？”

“当然是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孽种啊。”瑶心说话间，水龙又化作了长剑朝着锦瑟刺去。

从小到大，因为锦瑟是凡人和神生下的孽种，因为她不被花神喜爱，因为她是姐姐。

所以哪怕她仙术在瑶心之上，也处处让着瑶心。

可今日，她不想让了。

锦瑟只轻微一抬手，瑶心的长剑便化成了星星点点的水珠，而下一秒一把凌霄扇直接刺向了瑶心的喉咙。

“不想死，就滚！”

瑶心恃宠而骄惯了，哪怕如今锦瑟是强弩之末，她都不是其对手。

锦瑟不敢想，等三日之后，花神的天劫到来，瑶心要如何才能接的住。

而瑶心僵在原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没有走，反倒是拿出了一片护心鳞呼救。

“尊上，你快来救我，姐姐要杀了我。”

锦瑟愣住了，她一眼就认出瑶心手中的正是玄晟的护心鳞。

也就是愣神的片刻，她的胸口一痛，低头就看到自己心口位置被一把满是魔气的剑贯穿！

凌霄扇落地，锦瑟抬头就看到玄晟一手护住瑶心，满眼冷漠地看着自己。

“锦瑟，你竟然敢伤瑶心，找死！”

“等我带她去花界疗伤回来，再找你算账。”

锦瑟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带走瑶心，直到心口处的魔剑消失，她才反应过来，用手捂住了早就空洞的胸口。

她一口鲜血吐出，跌跌撞撞地走进住了百年的西殿，低头看着自己趋近透明的全身，眼眶红了大半。

玄晟不知道，锦瑟临死前的最后一天，痛了一天一夜。

听了一夜瑶心的传音。

“姐姐，你看清楚了吧？玄晟早就不爱你了，在我和你之间，他只会选择我。”

“你知道他有多迷恋我吗？我们在你的西殿，都留下了爱的痕迹。”

“方才，玄晟帮我疗伤之后，又在花界弄的我险些下不了床。”

“他有像爱我这样爱过你吗？我知道，没有，否则他不会将所有能用的姿势，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

锦瑟没有给对方回音。

在最后一日。

太阳升起后。

锦瑟焚烧干净了自己所有的私有物品，又在太阳高悬的时候用最后的法力烧了整个肮脏的西殿。

从此以后，她在魔族的一切痕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最后，在日落前，锦瑟忍着心口的疼痛来到了忘川河边。

忘川开满了妖冶的彼岸花。

在最后落日的一个时辰。

玄晟得知锦瑟烧了整个西殿，给她传音：“锦瑟，你现在在哪儿？”

锦瑟看着一望无际的忘川，没有回答。

紧跟着她又听到玄晟传音过来：“今日，本尊才发现，你是这么恶毒，为了王后的位置，竟然不惜伤害自己的亲妹妹。”

“不过这也让本尊看清了你，你根本不值得本尊喜欢。”

“你既然逃走了，那么往后你就永远不要再出现我面前，碍我和瑶儿的眼。”

锦瑟没有解释，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好，祝你们幸福。”

可这句话却没有传过去，她才知道玄晟切断了自己和他之间的联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弱，日薄西山。

锦瑟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她都快看不见自己了……

临死前，她不甘心地拿出玄晟曾经交给自己的护心鳞。

知道对方听不见，她还是忍不住把这些年的委屈对着它说了出来。

“玄晟，你身为魔尊，为何不肯去查一查五百年前的事。”

“难道你都忘记了吗？我的母亲根本不喜欢我这个女儿……”

“她从小就说我是孽种，她让我继任花神也是为了帮我的妹妹挡天劫难。”

“还有当年你去征战魔族，被魔族包围，天族不肯出兵，天族太子要我嫁给他才能出兵相助……”

这些话，锦瑟说了无数次，可玄晟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