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又梨顿时僵在了原地,原本滚烫的身子如坠冰窖。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是……姐姐的替身?
耳边像是蒙了一层雾,听不清其他声音。
像是有一根刺深深扎进心口,疼痛如蛛网蔓延。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跑到卫生间关上大门,她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
何又梨不停用凉水清洗脸颊,直到彻底冷静,她才敢抬头望向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
她苦笑着喃喃自语:“何又梨,你还在妄想什么呢?”
等她再次走出去时,谢少霆已经不在了。
墨时砚看见她,想也没想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事情弄完了?还难受吗?”
何又梨触电般地后退半步,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后摇了摇头。
“没事,出门前吃了药,已经好很多了。”
墨时砚抿紧唇,对她避开的动作感到不快,沉着脸转身上了车。
“上车,我们去接你姐姐。”
“好。”何又梨垂眸,自动走进了后座。
墨时砚透过后视镜看着何又梨,眉头沉了沉。
以往何又梨都对副驾这个位置占有欲很强,现在怎么一声不吭就去了后座……
片刻后,车辆缓缓在一家婚纱店前停下。
何又梨心一颤,她这才真切的感受到——
墨时砚和她的姐姐,是真的要结婚了。
还没多想,墨时砚下了车,陪着何心语一起走出来。
何心语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墨时砚清冷的神色也难得染上温柔。
何心语一坐上副驾,就很高兴地回头拉住何又梨的手:“梨梨!你来帮我挑选一下,这几件里面,哪一个更好看吧?”
说话间,何心语笑着把***的拍下的几套婚纱的照片给她看,又随口道。
“梨梨,我这两天听到别人说,你18岁那年穿着婚纱向阿砚告白,是真的吗?”
何又梨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她先看了墨时砚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一沉。
年少时的喜欢,张扬又大胆。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墨时砚一定也喜欢着她,否则怎么会对她那么好。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敢再自欺欺人了。
何又梨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开口:“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分不清亲情和爱情,自以为是嚷嚷着喜欢而已。”
“现在我长大了,不会分不清了。”
开着车的墨时砚下意识蹙眉,明明是他希望听到的话,心里却莫名觉得不舒服。
何心语笑得温柔:“你想清楚就好,我就说,梨梨这么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的小叔呢。”
何又梨明白,何心语看似替她说话,实则是在警告她不要不知廉耻。
她攥紧手心,笑着看向墨时砚。
“小叔,这些年麻烦你了,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幼稚了。”
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墨时砚心中倏地一空,何又梨的眼神令他生出一种错觉——
她要离他而去了。
他想再说些什么时,却发现何又梨已经移开了视线,认真地和何心语讨论起了婚纱。
刚才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
接下来的几天,何又梨都尽量避开了与墨时砚碰面,办了些手续。
回到家时,她的脑海里还在想着领导的话。
“因为你现在的身份证明需要销户,所以需要你提供一下户口本。”
她的户口本一直是由她的监护人墨时砚保管的,放在他的卧室里。
此刻别墅内很安静,没有人。
何又梨走到墨时砚的门前,敲了敲,没有回应。
她轻轻摁下门把手,打开了门。
墨时砚的房间很空荡,还和以前一样,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
何又梨知道,户口本就在床头柜的下面。
她走过去,拉开抽屉,很快就找到了。
放的太久,户口本和下方的信封粘在了一起,在她拿起的一瞬,信封被带起,里面的照片掉了出来。
照片上,全部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她,何又梨!
怎么会是她?
何又梨蓦地僵在原地,懵住了。
这时,身后传来墨时砚低沉的声音:“何又梨,你进我的房间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