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成亲一年,我的夫君就将林曼柔带到我跟前,说要纳她为妾。
我自是不允。
林曼柔张扬倨傲,仗着我的夫君爱她,和我斗了起来。
整个侯府变得乌烟瘴气。
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和生育能力,林曼柔失去了她的性命。
我的名声因此烂透。
整个盛京都在传,安南侯府的主母愚蠢善妒、恶毒如蛇蝎。
我爹娘为了国公府的名声,主动松口允我夫君再娶一门平妻。
娶的是他的表妹。
后来我才知晓,我夫君爱的,一直是他的表妹,我和林曼柔,都只是垫脚石罢了。
我被关在庄子里孤苦了三十年。
然后,我重生了。
1
被关在庄子里那三十年,我一直在琢磨。
我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女,嫁给安南侯府的小侯爷,算是下嫁。按理说我应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到头来,我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的丈夫赵士斋有了新的妻子,他们日日琴瑟和鸣,大约已经忘了我的模样声音。
我的爹娘自从允了赵士斋娶平妻之后,便不再管我的死活,他们甚至认了那位平妻为义女,权当没有生养过我。
我的孩子才五个月,刚学会踢我的肚皮,就变成了一摊血水离开了我。
嫁入安南侯府不到两年,我从雍容尔雅人人夸赞的国公府嫡女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难道我命该如此?
我熬油般熬了三十年,带着不甘死去。
再睁开眼,我看到了曾和我斗得水深火热的林曼柔。
她年轻貌美,穿着时兴的折枝花袄裙,站在我夫君身后,看向我的眼神,表面恭敬,但上扬的嘴角根本藏不住小人得志的心思。
我一阵恍惚,意识到我重生了。
赵士斋同上一世一样向我开口:「阿芜,曼柔的身子已经给了我,我不想负她,亦不想欺瞒你,所以来同你商量,可否抬曼柔做妾室,以后你在后院也可有个伴。」
上一世,我被气坏了。
我当着赵士斋的面,甩了林曼柔一个巴掌,嚷嚷着要将她赶出侯府。
林曼柔是孤女,她爹当年用自己的命救了老侯爷的命。为了感念她爹的恩情,安南侯府将她接到侯府养育。
若是赶出去,不但林曼柔无处可去,还会让人指责安南侯府忘恩负义。
因此,上一世,我并没有如愿将林曼柔赶出去,反而被婆母指责。
我和林曼柔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是从这一巴掌开始的。
「好啊。」我笑了笑,对两人说道,「其实我正有此意,曼柔年纪不小了,一直养在侯府,旁人说起来也不好听。她父亲是我们侯府的恩人,便是做妾,亦不能少了礼数,不如让账房拿出银票,咱们侯府风风光光办一场小喜事。」
林曼柔眼睛一亮,问道:「夫人,您不生气?」
「我既已和夫君成亲,自然应该以夫君为先,夫君要给你体面,我若生气,岂不是打夫君的脸?」我肃然说道,「我身为国公府教导出来的嫡女,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说完,我看向赵士斋,笑道:「士斋,今日之事,可一不可二,频繁纳妾一则会让外人以为你沉迷女色,若是被言官参一本,圣上会减少对你的器重,二则有损我娘家的脸面,到时候我亦不好交代。」
赵士斋万没想到我如此轻易就同意了纳妾之事。
他没有丝毫的欢喜,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他笃定我有高门贵女的矜傲,定不会愿意刚成亲一年就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刚好林曼柔也不是好相与的,因此带了林曼柔来我跟前要名分。
他是故意要我与林曼柔相斗的,可惜前世我竟被愤怒冲昏了头,一点也没看出来。
如今,我张口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他一时之间大约不知道如何将戏唱下去了。
「阿芜,你是真的愿意吗?」赵士斋问我。
我起身,拉了林曼柔的手,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婆母面前禀明此事。」
我们到了慈安院,我跟婆母说了纳林曼柔为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