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澜猛地站起,扑了过去。
双眼紧盯着医生的每一个表情,心跳加速到极限。
“医生,他怎么样?”她几乎用尽全力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哽咽,无法自持。
医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色凝重。
沉声道:“蒋先生情况暂时稳定,但仍需进一步观察。
我们会尽全力保住他的生命。”
“只不过……”“什么?”她紧张地追问。
“药物对头脑神经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即便康复,也会出现一切去后遗症。
比如,记忆混乱或者出现片段性遗忘……”沈悦澜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跌倒在地。
撑住墙壁,低头大声哭泣。
药物的副作用让我陷入了昏迷。
而当我终于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睁开眼睛,沈悦澜正守在病床前,眼窝深陷满脸憔悴。
“易安,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声音激动不已,紧握着我的手,眼中泛起泪光。
我的目光缓缓地移向她,眼中没有任何熟悉的情感,只有一片空白和茫然。
皱了皱眉,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但却什么也找不到。
“你是谁?”她怔住了,笑容凝固在嘴角。
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沈悦澜的心猛地一沉,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
“不,这不可能,易安,这不可能……”“你不能不记得我!你不能把我忘掉!”“我们一见钟情,我们相恋五年,我们才刚刚结婚”她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我。
“你那么爱我,怎么舍得将我忘记……”对于眼前的女人,我只剩下陌生和困惑。
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声音冰冷淡漠:“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沈悦澜盯着我的眼睛。
想要找出假装的破绽,可惜什么都没有。
平淡如水,甚至连恨都没有。
看着我那双空洞的眼睛,意识到,是她亲手摧毁了一切。
我对她的记忆是被她一碗碗汤药亲手抹去的!整个人彻底崩溃。
她终于明白,命运是在惩罚她。
最终的惩罚是的失去。
失去那个她曾深爱过的人,失去那个曾经如此信任她的人。
她瘫倒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易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伤害你,我不该狠心伤害你,我不该让你承受这一切!”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我想伸出手安慰她,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因为她与现在的我来说,只是陌生人。
于是老天开眼,很多珍贵的记忆我都记得。
只让我忘记了和沈悦澜的全部过往。
开庭当日,首长亲自推着轮椅陪我出席。
身后还有我的家人,身着绿色军装的家人们。
法庭内的庄重压抑,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目光聚焦在坐在被告席上的沈胜明身上。
曾经嚣张跋扈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
此刻的他,脸色灰白,双眼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与疲惫。
他抬头看到了我。
双手颤抖着抓着桌沿,站起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放过我吧!”像是被逼到绝路的野兽,再骄傲的狼,也会在逼近死亡时低头认输。
“我眼瞎的老母亲不能无人照顾,我不能永远待在这里!”沈胜明跪着向我爬过时,狱警毫走上前,将他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我看着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自作自受罢了。
他所无法承受的,是他曾经自己亲手犯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