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这件事,到此为止
“胡闹!”傅云庭脸色铁青,“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一句话,坐实了一切。
冉岁岁只觉得心口被硬生生撕裂了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不救她,不信她。
她第一次发现,她热烈的拼尽全力去爱的一个人,连三观都是歪的。
“我没有害过她!”
她抿着唇瓣,执拗的坚持申诉。
男人却根本没理,冷厉的眸光看向导演。
“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完低头看向秦菲,“手腕还疼吗?我送你去医院。”
女人娇羞的红了脸,被他揽着在众人的瞩目下潇洒离开。
冉岁岁的双腿几乎站不住,彻骨的寒冷将她吞噬。
那个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傅云庭,再一次毫不犹豫的将她一个人扔进了风暴中心。
所有被这次意外连累的人,都恨不得啐一口唾沫星子在她脸上。
导演当即就将她开除出了校剧团,还说是看在傅云庭没有追究的面子上。
她从剧团的明日之星,成了众人嘲讽的小丑。
热闹的大礼堂很快空无一人。
她艰难的迈动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瘸的往外走。
腿上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扎了木屑,疼的钻心。
礼堂外黑漆漆的石阶被陡然亮起的车灯照的宛如白昼。
后排车门打开,男人挺括的身形逆着光而来,深邃冷隽的五官,在光影之外逐渐清晰。
冉岁岁愣在当场。
“小......小叔?”
确切来说,是傅云庭的小叔。
只是两家订了娃娃亲,从小到大,傅云庭的所有亲人,除了爸爸妈妈,她都是按照傅云庭的称呼在叫人。
“嗯。”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跳动在大提琴上的音符,悦耳***,那双染了墨般的眸子落在她的伤口处顿了顿。
“抱你上车?”
微微上挑的尾音,是寡淡的询问。
可落在冉岁岁的耳朵里,却又多了些怪异的味道。
她吓得红了脸,小手慌乱的摆了摆。
“不......不用!”
虽然是长辈,可傅宴尘只比她大了十岁,而且保养的极好。
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比傅云庭都要出色很多。
众人传言他才是真正的京圈大佬。
再加上周身威严的气场,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似乎这世上没有谁能入他的眼。
她可以对傅家其他长辈撒娇,却唯独不敢对他。
男人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头顶,忽地抬起了一只手臂,精致的钻石袖扣衬着手掌润泽如玉。
“扶你!”
冉岁岁刚要拒绝,却瞥见男人拇指靠近掌心的一侧有一道崭新的划痕。
伤口渗出的血都没有完全干掉。
她忽地意识到什么,急忙伸手握住将整个掌心翻转过来。
数道划痕错综横陈,都是新伤。
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她看过困住她的木板,是被人硬生生从切口处掰开的。
她鼻子有些发酸,握着男人手腕的手指不由用了力,指骨都有些发白。
“要看多久?”男人低沉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冉岁岁从情绪中抽回理智,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犯了禁忌。
她慌忙松开,一张苍白的小脸几乎红透。
“对......对不起,我给你擦干净。”
傅宴尘有很严重的洁癖,并不是体现在日常的用品上,而是触碰。
他讨厌别人碰他,最大的容忍就是隔着衣服。
记事起,就连老爷子他都不让抱,佣人保姆谁要碰了他的身体,他一定会洗很久。
这是傅家的禁忌。
冉岁岁慌乱的去找消毒湿巾,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
“我去买水。”
男人将手重新翻转,手背向上隐去了伤痕。
“不必,扶你上车,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冉岁岁哪敢再碰,诚惶诚恐的自己挪到了车边。
等钻到后排坐下以后才忽然意识到,她完全可以去校医室处理,根本不用麻烦别人。
可她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已经上车。
本来宽敞的后排空间,因为那双长腿,而变得逼仄拥挤。
男人身上传来淡淡的檀木香味,淬着冷意,却又感觉很暖,怪怪的。
她挪了挪小**尽量离得远一些,低着头揪了揪裙边。
“多谢小叔救我。”
男人的目光落在两个人之间空荡荡的距离上,沉默良久又“嗯”了一声。
车子重新启动,挡板落下后,空气尴尬的几乎凝滞在一起。
冉岁岁白净的额头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鼻尖更甚。
“你很怕我?”
男人忽然开口,尾音依旧微微上挑,带着不怒自威的冷。
“没有!”
冉岁岁猛地站了起来,一时间忘了人在车上,脑袋哐当一声顶在了车顶,撞得嗡嗡作响。
她尴尬揪了下头发。
“......我只是没想通小叔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