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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吧。”

他接过碗时,手心蹭过我的手背,那手心粗粝得都能刮出血丝。

我盯着他耳后那道疤出神。

上一世他替我收尸时,这道疤被血糊得看不清。

如今鲜红的一道,倒衬得他的脖颈格外白。

“罗静秋!”

罗秀娟尖着嗓子在路口喊,“明儿就换庚帖了,还不回家?”

我转身时故意踉跄了一下,何兴邦下意识扶了一把。

他的手心烫得吓人。

我仰头冲他笑:“兴邦哥,我妈说......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他像被火钳烫了似的缩回手,喉结狠狠地滚了两下。

油灯下,罗秀娟直往我怀里砸钱。

十沓大团结硌得我的心口生疼。

罗秀娟翘着腿嗑瓜子,瓜子皮吐在我妈的药罐旁:“明儿换了亲,你可就是何家少奶奶了。”

我摸着钱上捆的牛皮纸,突然笑出声:“秀娟,赵向阳爱喝枸杞茶,你记得每晚给他泡。”

罗秀娟一下子愣住了。

我凑近她冻得发紫的耳垂,轻声道:“他肾虚,大夫说......得补三年才能要孩子。”

突然,油灯哔剥炸了个灯花。

罗秀娟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染着红药水的指甲掐进我的胳膊:“你耍我?”

3

我疼得吸气,眼泪却不禁淌了下来:“秀娟,你要是不信,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二婶冲进来时,我正蜷在炕角哭得打颤。

罗秀娟到底还是没敢赌。

她太想要赵向阳那“官太太”的命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去了卫生所。

我攥着热乎的***,给我妈买了最贵的消炎片。

玻璃药瓶揣进怀里时,我听见隔壁产房传来了婴儿的啼哭。

上一世,我妈就是这时候咳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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