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诚奕脸上的冷意散去,低哑的声音里压着不解:“你说什么?”
“是因为我让你做检讨,所以你就不想结婚了?”
杜诚奕的不解她理解,毕竟他们青梅竹马二十年,是彼此深入灵魂的爱人。
可沈翊澄永远都无法放下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因为杜诚奕有个妹妹,也有语言方面的障碍,结果却早早夭折。
她很清楚杜诚奕对林梦阮的好,是把对故去妹妹的歉疚,投射到了林梦阮身上。
虽然偶尔无法忍受,但沈翊澄并不怪杜诚奕。
只是不结婚和调走的这些决定,是她重活一世后,想要换个活法的人生。
沈翊澄沉沉摁下心口的情绪,语气郑重:“杜队,不结婚和其他的所有事都没关系。”
“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之间不太合适。”
她顿了顿,无法再直视杜诚奕诧异的眼:“就当我们有缘无份吧。”
说完,沈翊澄拎着画包绕过他出了画室。
也是第一次。
她没去公用浴室去洗那个杜诚奕规定的澡,直接往家里走。
不想一进家门,就看见林梦阮穿着杜诚奕的衣衫,从杜诚奕的房间里出来。
四目相对,林梦阮直接把手里的脏衣服递给沈翊澄,眼里的挑衅溢出来:“姐姐回来了,正好把我的脏衣服洗了。”
杜诚奕不在,她也不装哑巴了。
自然而然就把沈翊澄当成保姆来使唤。
全然忘了,当初她举目无亲,是沈翊澄给她找了住处和工作。
后来她失踪,又是沈翊澄日日夜夜找,将怀着三个月孕,在街头流浪的林梦阮,接回家来照顾。
前世今生,新仇旧恨。
沈翊澄根本不愿搭理林梦阮手里黏腻的脏衣服,
杜诚奕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回来。
他着急紧张的问询声从沈翊澄背后传来。
“医生不是让你在床上休息吗,怎么下来了。”
而林梦阮一改之前的嚣张,难为情地低着头又开始装哑巴比划着手语。
【诚奕哥,我的衣服弄脏了……】
杜诚奕越过沈翊澄,连忙扶着林梦阮坐下:“放一边等你姐姐洗就好,你怀着孕今天上午又受了伤,万一再动了胎气怎么办?”
林梦阮摇摇头,摆出一副懂事的模样,对着沈翊澄快速比划着:【那谢谢姐姐,等我生完孩子,一定会多帮姐姐分担。】
纵使习惯了杜诚奕维护林梦阮,沈翊澄也难免心口发滞。
她不再看他们一唱一和,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抱歉了杜队,从今天起我要搬到画室去住,以后就麻烦她自己洗吧。”
反正还有七天她就要离开津南,去云南了。
早点搬,也早点断了念想。
听到她要搬走,杜诚奕连忙起身,抓住沈翊澄的手腕:“先是不结婚了,现在又是搬走,如果是我们感情有问题,你可以告诉我。”
“但如果是因为梦阮,我真的只把她当成妹妹和需要照顾的弱势群体,你忘了吗,我们当初发誓说要为人民服务?”
林梦阮见状,也立即用眼泪示弱一边比划着道歉:【姐姐……是不是因为我穿***的衣服你生气了。】
【对不起,我现在就把***的衣服脱下来……】
杜诚奕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急声制止:“你把衣服穿好!”
再看向沈翊澄时,他的眼里失望和痛苦交织:“翊澄……这衬衫是我送给林梦阮的,她现在肚子大了,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
“如果你生气,我们可以一起去给梦阮买新的,没比要一直争吵。”
沈翊澄呼吸一滞,手指不由攥紧了画包带。
从走进家门到现在,她也就说了两句话,却处处成了她的不是。
从始至终,他都惦记着林梦阮。
甚至没问过一句,沈翊澄要是住画室,会不会冷,会不会睡不习惯。
无力和疲惫在心头交织:“杜诚奕,你要想买就自己去买,我工作很忙。”
说完后,她一刻也没停留,丢下句:“今晚就不回来了。”
然后急匆匆进了房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要走。
不想出门时却被杜诚奕拽住了胳膊,他语气焦急:“你为什么着急搬走,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翊澄心口发滞,下意识反问:“你什么意思?”
杜诚奕眼里闪过犹疑,而后压低声音:“梦阮说先前失踪,是因为你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陌生混乱的街道。”
“翊澄,你和我说实话,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间接导致了梦阮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