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棠愣了片刻,她虽然已经准备好,要率先发布声明,和景湛解除婚约。
但,还没开始实施呢,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不等裴允棠开口,景湛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不同意,我们昨天才订婚,你为什么要退婚?”
这质问的语气,都快把裴允棠给气笑了,之前只觉得他并非景家继承人,被养的狂傲一点也正常。
但现在……
怎么感觉,还有点没脑子啊!
裴允棠一边儿将包里的断绝关系书甩到裴承怀里,一边儿嗤笑道,“景少怀里搂着别的女人,问我为什么要退婚?”
景湛这才反应过来,裴念还靠在自己怀中。
只是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太过心急,都忘了回避裴念了,但他也只是尴尬了一瞬。
“棠棠,你听我解释。”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裴允棠挂断。
原本裴承还有所忌惮,但看到她是真的铁了心要退婚,而且现在,裴念和景湛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他突然就乐了。
既然裴允棠不听话,那换个听话的女儿嫁入景家,对他来说,好处只会更多。
大致浏览了一下断绝关系书上的内容后,他低声道,“把念念的视频删掉,我立马签字。”
还好一早看到家族群里的照片时,他已经做出了反应。
要不然,还真是要被裴允棠拿捏住了。
果然,她这个父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选择利益最大化。
裴允棠并没有太失望,因为在母亲去世后,她对这个父亲已经绝望了!
裴允棠打开窃听,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将整段视频删除,又贴心的让他看了眼自己的云端账户,并没有上传到其他地方。
裴承冷哼了好几声,大手一挥签了字,盖上了自己的私人印章。
“还真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本事,离了裴家,你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断绝关系书一式两份,裴允棠拿起自己那份放进包里,冲他勾唇笑了笑。
她只说没上传到其他地方,并没有说,没发给别人啊!
裴允棠上楼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知道张莹是怎么蛊惑的裴承,竟然在她走之前,非得要开箱检查。
看着她得意洋洋,恨不得立马将她踩在脚下的模样。
裴允棠猛地一抬手,吓得她捂着被打的有些红痕的脸,赶紧躲到了裴承身后。
切。
就这点胆儿?
裴承怒瞪着眼前的女儿,挥了挥手,保镖得到示意,直接将裴允棠的东西全部都扔了出去。
连带着裴允棠都是被推搡着离开的。
离开前,裴承的话还未消散在耳边。
“滚吧,就算是出门被车撞死,也是你活该,放着裴家二**的好日子不过,非得作妖!”
“你自己守不住男人,就别怪他出去偷腥!退婚容易,但离了裴家,深城圈子你是别想再嫁了!”
望着裴允棠那被赶出去的狼狈模样,张莹眼珠儿一转,就有了个主意。
“承哥~你之前还在想,给她找个二婚,或者是年龄大点,但是对裴家有助力的,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联姻,让她做个富太太。”
“就算是断绝关系了,也是亲女儿啊,你可不能不为她的将来打算~”
这话听着是在为裴允棠考虑,实则是在提醒裴承。
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果然,她话音刚落,裴承便厉声道,“她活该!想滚哪有那么容易,等安排好念念和景湛的婚事,就动手把她送到那些大佬床上去。”
她若敢不同意,那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眼前的大门关上后,裴允棠推着两三个行李箱,正想着怎么离开。
昨晚景湛出轨,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她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安排。
刚离开裴家门口的拐角处,一辆车缓缓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景引鹤那张清冷如月,神情静默的侧脸,倏地出现在她眼前。
男人侧眸,望向她时,眼底藏着的不知名情绪一点点消退。
手中漫无目的的把玩着精致的佛珠,语气慢悠悠的,“上车。”
哦!
裴允棠这才回过神来,这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清哑却格外磁性的嗓音。
深城谁不知道,景家四爷清心寡欲,低调内敛,焚香礼佛不问世事,一副随时都会出家的既视感。
昨晚竟然被她……
司机帮她将行李箱放置在后面的车上,裴允棠才发现,停下的也不止眼前这一辆车。
像是一早便准备好来接她,竟然出动了好几辆车。
裴允棠上车后,车队便缓缓驶离。
离开这边小区门口时,和一辆有些着急,按着喇叭强行闯入的豪车擦肩而过。
那车牌,裴允棠再熟悉不过。
景湛的车。
降下一半的副驾驶车窗,还可以看到裴念在补妆。
裴允棠只是稍稍愣了几秒而已,身侧男人便攥住了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手心处不断撩拨。
裴允棠:“!!!”
景小叔,你要不要这么吓人!
垂眸看到男人腕骨处那昂贵无比的佛珠,正贴着她的肌肤一点点摩擦,裴允棠只觉得背脊发凉。
昨晚太冲动,竟然敢招惹他。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嫁给他,你从此只能是景家少奶奶,嫁给我,你是裴允棠,是景夫人,但你永远可以做自己。”
他压制多年的阴暗执念,如今就坐在他身侧。
她若顺利和景湛结婚,他会祝福。
但现在,既然成了他的人,谁也别想将人从他身边抢走,她想走也不行!
裴允棠点了点头。
“我自然知道,该选谁!”
要不然,她昨晚也不会如此果断的,勾了他下凡。
裴念跟着张莹一起长大,虽然也接触过深城的豪门圈子。
但,真正的核心圈层根本接触不到。
只知道景湛是景家长子长孙,便以为他高不可攀,尊贵无比。
却根本不了解景家有多复杂!
而景湛更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他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景家继承人。
甚至,还会被随时踢出景家。
而景引鹤则不同。
猛地一加油门冲进小区好远后,景湛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停下车张望了好几眼。
裴念正在画眼线,这一急刹车,眼线笔直接戳进了眼角,酸痛难忍。
疼的她捂着眼睛呜呜咽咽的控诉道“湛哥~你干什么嘛!”
景湛迟疑的又看了好几眼,呢喃着。
“我刚刚怎么看到了小叔的车?”
一想到景引鹤平日里很少出现在人前,那整日佛珠不离手,恨不得随时一副就要出家修行的模样。
“小叔怎么会来这里,应该是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