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没有合眼。
将这栋房子里所有和我们仨相关的东西。
全都整理了出来。
照片烧掉了。
能摔碎拆掉的,都摔碎拆掉。
能送人的,打包寄送到福利院。
余下的,也只剩下这一栋处处带着回忆的小房子。
这是妈妈嫁到林家时,林家唯一的小别墅。
后来,妈妈死了,我和哥哥都舍不得搬走。
再后来,爸爸搬出去和江染的妈妈住一起了。
哥哥也渐渐很少再回这里。
陆文昭曾经每天都要过来找我玩。
但如今,也有很久没来了。
我在露台上,抱着妈妈的遗像。
哭了好一会儿,才在哭泣中睡着了。
我生日的第二天,就是妈妈的忌日。
当年,妈妈硬生生撑到我过完生日才咽气的。
那时候我哭的昏天暗地。
陆文昭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敢眨眼的陪着我。
也陪着我度过了此后八年,八个生日。
这是他第一次缺席,不过,也无所谓了。
但陆文昭没来。
江染却阴魂不散。
她的朋友圈刷屏了一整个晚上。
也有好事者,给我直播了一个晚上。
“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庆祝,学长说,那今晚就给你的平板过生日吧。”
“其实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吃蛋糕而已啦。”
漂亮昂贵的双层蛋糕,香槟塔。
被包包和漂亮衣服簇拥的戴着王冠的小公主。
笑的眉眼弯弯,含情脉脉看向身侧的人。
陆文昭也温柔笑着看着她,他们是如此登对。
我退出了微信,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闭了眼,对着蜡烛许愿。
“妈妈,请保佑我顺顺利利。”
“妈妈,请保佑我,永远远离这些烂透了的人。”
妈妈忌日那天。
我等了好久。
爸爸倒是派人送来了一些祭品。
但林墨白一直没有出现。
我打去电话,连着三个都没有人接。
第四个被接起来了。
却是江染妈妈的声音:“是烟雨啊,你找墨白有事吗?”
“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哎呀,是姐姐的忌日?你看看我们,真是该死。”
“今天我的小狗刚下了崽,墨白和染染都稀罕的不得了,就把正事给忘记了......”
“这会儿过去,好像也赶不上了,这可怎么办呢?”
“阿姨,谁的电话?”
“是烟雨的,她好像生气了,怎么办啊墨白?”
“喂,烟雨吗?”林墨白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