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汪天运这句话,陆与洲却猛地一愣,眼中的阴鸷散去,最后化作迷茫。
原来从前他们也说过这样的话很多次了吗?原来……从前的他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是选择了放纵吗?
他在记忆里翻找起来,试图找出反驳的证据时才发现,汪天运说的没错,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贬低宋轻语,而他不管是宋轻语不在场,还是在场却因为他们说的是法语的时候,他都选择了默认,只有在他们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出来的时候才会阻拦一二。
可那样的制止又怎么能算证据呢?
那不过只是他在宋轻语的面前不得已的装模作样而已,而他从前的那些默认,才是他心中的真正想法。
想到这里,他忽的一噎,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一杯接着一杯重新给自己灌起酒来。
但与此同时,陆与洲的心中也不免得升起一丝希冀,是啊,她还有一个赌博的爸爸,还有一个病重的妈妈,如今她又没了工作,或许过段时间,她真的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呢?
而这时,其他人也不想再去触他的霉头,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晟启集团最近空降了一个CEO,你们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听说是宋家的大小姐,最近几年一直都没什么消息是因为在独自在外地想锻炼自我,如今一回去,那可不就立马把晟启直接交给了她。”
“宋家毕竟就宋大小姐一个女儿,那些产业最后也肯定会落在她的手上,就算是空降的,那也是早早就培养好了可以直接上任的,你说,同样都是姓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陆与洲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参与进去,只是独自坐在角落里,面前空着的酒瓶也变得越来越多。
他没有认真听,自然便也没有听见他们说的前几年宋家大小姐在外历练,最近才回家这句话,便也没有想过,或许宋轻语离开时给他留下的那张纸条写下的话,都是真的。
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陆与洲喝了太多酒,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汪天运一行人看着他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实在不放心让他独自回去,只能拨通了安栀宁的电话。
等她匆匆赶过来的时候,陆与洲的身边只剩下了汪天运一个人,见她过来,连忙将陆与洲交给了她,
“嫂子,洲哥我就交给你了哈,你可要好好把洲哥送回去。”说着,他还朝她丢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拿起自己的车钥匙便直接走出了包厢,只留下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陆与洲和脸色绯红的安栀宁。
她没有带他回陆家的别墅,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别墅,要扶着一个一米八八个子的男人一起进房间对于安栀宁来说还是有些棘手,可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做的事情,她就还是强撑着将人扶了进去。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让人丢进柔软的床铺里,她贴心的替他擦了身子又换了衣物,最后满脸羞怯的在他身边躺下。
“与洲,反正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不过就是提前了一点点,我也愿意的。”
身旁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她的话,竟真的顺手将她搂进了怀中,头埋在她的肩颈处,炙热的呼吸喷洒而出,落在她的颈侧,让她的身体都不由自主抖了抖。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随着暧昧的气氛渐渐升温,可下一秒,他叫出来的名字,却又成功让她就快要从身体里跳出的心脏瞬间归位。
“阿语……”
他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只是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仿佛他一松手,她就又会再次消失不见。
安栀宁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眼中划过了一丝阴毒的神色。
宋轻语,又是宋轻语。
要是她能从这个世界上就此消失就好了。
次日,陆与洲宿醉醒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本想抬手按一按,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怀里似乎多了个人。
他低下头,却只看到了一个烫着精致卷发的头顶。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名字便先叫出了口,“阿语?”
可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了不对静,宋轻语明明还在沪城没有回来,更何况前两天她才那样决绝的跟他提了分手,此刻又怎么会与自己同床共枕?更何况,宋轻语从来没有烫过卷发。
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手中一用力,便将人狠狠甩了出去,正在熟睡之中就被推下床铺的安栀宁随着“砰”的一声响跌落在地,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一抬头,便看见了脸色阴沉的陆与洲。
“你怎么在这里?”他冷厉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她心中顿时委屈不已,她嘴角一瘪,眼中就噙满了泪,眼泪在眼眶中要掉不掉的模样显得分外楚楚可怜。
若此刻她面前的人是别人,或许看见他这幅模样当真会心软,又或者若是还没有和宋轻语分手之前的陆与洲或许也不会对她如此冷硬。
可偏偏此刻看见她这幅模样的人,是看见了她如何挑衅宋轻语,害得宋轻语与他分手的陆与洲。
安栀宁哭了一会儿,见他仍然无动于衷,甚至脸色都更加阴沉了些,才赶紧压下心中的委屈,解释道:“昨天晚上你喝醉了,你又不允许我去你的别墅,我就只能带你回我家了。”
听到这句话,陆与洲这才发现,刚刚他怒气上头才没有注意到,这间到处都是粉色装饰的精致公主房不是他的房间。
他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些,可他眼中对她的防备却丝毫没有消退,“那你怎么会和我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