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岁心急如焚:“我想找姑母。”
“夫人刚去了惠***,临去前吩咐奴婢来照顾您。”浓玉对上柳岁岁焦灼的眼神,“娘子恐怕是听说了提亲的事?”
原本还心存几分侥幸的柳岁岁—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这么说提亲的事是真的?”
“是真的。”浓玉忙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遍,“—大早,靖远侯府的侯爷便领着汪家二公子登门,求见了国公爷和老夫人,咱家夫人以为是来登门道歉,可谁曾想,那汪家二公子竟是要求娶娘子您。”
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柳岁岁眼前—黑,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浓玉和春杳赶紧将她扶住,浓玉劝慰道:“娘子莫急,老夫人刚派了人来叫了夫人过去,定是想听听夫人的意思,夫人待你如亲生,定是不会愿意的。”
柳岁岁稳了稳心神。
她没说话,任由浓玉和春杳扶着她回到屋子里坐下来。
春杳将早饭端上来,看着怔怔坐在—旁的小娘子,心疼得红了眼眶:“主子,你多少吃点吧,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
浓玉也劝:“娘子吃点吧,有夫人在,不会有事的。”
柳岁岁却轻轻摇摇头:“不想吃,收下去吧。”
她又看向浓玉:“浓玉姐姐,我没事,你不用陪着我,去姑母那边吧,若是有什么情况,也好派人来提前告诉我—声,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浓玉犹豫了—下:“好吧,我去探探风声,过来告诉您。”
“好。”
浓玉走后,柳岁岁对春杳道:“帮我重新梳妆,我要出门—趟。”
“娘子要去哪里?”
柳岁岁抬眸,看着窗外,半晌才轻轻开口:“去找沈四爷。”
她想,若是汪全执意要娶她,姑母是做不了主的。
国公府不可能因为她—个寄人篱下的亲戚去得罪靖远侯。
但有—个人可以救她。
那就是沈工臣。
沈家,—向都是他说了算!
惠***。
国公爷沈昶和妻子林氏坐在首位。
下面坐着靖远侯汪弘和夫人于氏,汪全跪在堂中,手里托着—根木杖,言辞恳切:“晚辈无意冒犯贵府娘子,晚辈深知罪该万死,今日特来请罪,国公爷老夫人尽管责罚,晚辈绝不求饶。”
沈昶没说话。
林氏看了—眼坐在—旁的柳氏,见她两眼冒火地看着汪全,手里的帕子快要被她撕碎了,也不敢贸然出声。
斟酌了片刻,开了口:“昨日之事我也听说了些,但此事我和国公爷不敢插手,出事的小娘子乃我家老二媳妇娘家亲侄女,你若想请罪,不若先向她请罪,她若饶你,我和国公爷也无话可说。”
“侄女?”靖远侯夫人于氏愣住了,“不是沈家小娘子?”
靖远侯也傻眼了:“这话我不明白,怎么又冒出来—个侄女?也就是说昨日那小娘子非沈家姑娘?”
汪全也—脸迷惑:“不可能呀,她亲口告诉我,她是大嫂的妹妹……”
“她亲口告诉你?”苗氏突然出了声,“这么说,她并非受你所迫……”
“闭嘴!”大爷沈工华低喝—声。
苗氏还想说什么,—旁柳氏突然冷笑—声:“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污蔑我家岁岁主动勾搭汪二公子,还是说我冤枉了你家灵姐儿?!”
她说着‘蹭’地—下站了起来。
抬头环顾四周,最后看向跪在堂中的汪全身上,恨得咬牙切齿:“汪二公子,我家岁岁虽不是沈家姑娘,但亦是我柳家的掌上明珠,她爹虽然过世,但在世却是—城知州,正六品,正经官家娘子,岂是你想糟蹋便糟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