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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个跳梁小丑,被两人耍的团团转!

楚音柳堵着口气起身去了怀桑院,想在今天和崔琰北一刀两断。

可如那天一样,里头传出的话直接击溃她支离破碎的心。

“阿鱼,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暂时去府外住着。”

“你担心音柳姐姐为难我吗?她那么好心,肯定不会的,而且我不想离开你。”

冷寂中,崔琰北的声音格外清晰。

“你不了解楚音柳,她心狠起来堪比罗刹鬼,当初她跟我征战沙场,出的计策阴毒至极。”

“阿鱼,你不谙世事,如果她因为一念之差对你下手,你根本无法应对。”

一字一句,堪比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刃,刺进楚音柳的胸口,疼的她攥紧了双手。

往日那些救过崔琰北性命的良计,现在竟成了她恶毒的头衔,变成了攻击她的武器。

而跟着楚音柳的问春气得不行,可更多的是心疼。

她看着楚音柳通红的眼角,也不由含了泪。

最终,楚音柳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去。

屏退问春后,她抬头望着四四方方的院墙,目光渐远。

她以为自己又会像那晚一样大哭一场,可意外的,她除了满心疲惫,根本哭不出来。

楚音柳怅然一笑。

或许是因为真心快死透了,所以已经没感觉了。

入夜。

楚音柳正跪在佛龛前诵经,崔琰北来了。

气氛微妙。

崔琰北见楚音柳没有一点反应,有些不自在:“我知道瞒不住你,阿鱼她有孕了。”

“音柳,是我对不起你,可这是我第一个孩子……”

听见这话,楚音柳攒动佛珠的手一顿。

她睁开眼,满目悲戚:“第一个孩子?那我们的阿缪算什么呢?”

阿缪,是她那个夭折于腹中孩子的乳名。

三年前,崔琰北深陷敌军包围圈,楚音柳为了救他,拖着四个月的身子,带人把他救了回来。

可她也因此受伤,孩子不仅没保住,甚至再也不能生育。

那天崔琰北红着眼,抱着同样悲痛欲绝的她说:“音柳,阿缪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但他与我们无缘,如今只要你没事就好。”

一时间,崔琰北眼底划过抹惭愧,却选择回避:“阿缪没了我也伤心,但已经过去了三年,你也该放下了了。”

楚音柳心一紧,缓缓起身:“你过去了,我却过不去。”

那是她的骨肉,她曾切切实实感受过孩子的胎动。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苍青色的衣裙被染成了红色。

她的阿缪化成了血水,永远留在了边疆的黄沙里…

看着楚音柳黯淡又倔强的眼神,崔琰北心中烦闷,但还是一意孤行:“我知道你不喜欢阿鱼,我明天送她出府养胎,你也不会心烦。”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的楚音柳哑着嗓子开口。

“不用,你娶她为平妻吧。”

崔琰北陡然停住脚,愕然转身。

当看到面无表情地楚音柳,他的心反而乱了。

她接受桑阿鱼明明是件好事,可他根本高兴不起来。

不等崔琰北反应,楚音柳又说:“时候不早了,桑阿鱼刚有孕需要人陪,你去吧,我也休息了。”

委婉的逐客令让崔琰北有些无措。

其实他更愿意楚音柳向自己大发脾气,或者把自己狠狠骂一顿,他都会觉得安心些。

但现在她的平静和冷漠让他捉摸不透,还有没由来的不安。

然而崔琰北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了。

见人离开,一直候在外头的问春进来,满脸不解:“王妃,您为什么要让王爷娶桑阿鱼为平妻啊?”

“您那么爱王爷,怎么舍得把他推给别人?”

楚音柳面向菩萨,双手合十:“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她很清楚,崔琰北的心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

哪怕没有桑阿鱼,也会有别人,自己要做的,只是学着放下。

又是好几天,崔琰北没再露过面。

他是王爷,又是异姓王,娶妻并非小事,又因为桑阿鱼家世不好等原因,崔琰北也没打算大办两人婚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雪慢慢化尽。

闷在屋子里好几天的楚音柳,在问春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去后园透透气。

风吹来,虽没有冬日里那么凌冽,但问春还是怕她着凉,便折返回去拿披风。

楚音柳看着远处的青山,心绪动荡。

春日快到了,她也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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