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
裴千看向身后,就见林萧和王贵两人不知何时从客栈的破窗上跳了下来,正朝他们走来,而王贵正朝着裴千使眼色。
裴千见状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之相,快步前迎,朝林萧点头哈腰:
“林头,您别误会,我的意思县衙也就您老会心疼我们了,今日要不是您,我们还不一定能抓到这个盐贩子呢!您老武功盖世,这盐贩子也是好运,竟然在您手中还能活着!”
“好了!别得了便宜卖乖,林头不会跟你这无赖一般见识的!”
王贵看了看林萧的脸色,呵斥了裴千一声,然后神色肃穆,当即挥手:
“别耽搁了!赶紧带人走!”
“是是是!马上走!”
裴千急忙转身,跟苏冰两人押着中年就走。
客栈的楼上。
老掌柜此时也出现在了二楼的破窗口,看到中年被抓,他一阵跺脚,急忙仰头朝楼上一声狂吼:
“任少爷!薛先生暴露了,被县衙的捕快给抓了!”
“谁?谁他***敢来我们任家的地盘抓人?”
老掌柜的吼声一出,一道满是匪气的咆哮便突然从客栈的第四层顶楼传出,响彻客栈内外。
就连大街上正离开的林萧等人以及观望的行人,都听到了。
听到此声,林萧几人下意识地驻足,看向了客栈的顶楼。
只是那里一声咆哮后,一时没了动静。
直到过了好几秒,那顶楼的某个房间突然推开了一扇窗户,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出现在了窗户后。
他光着膀子,披着一件粉色的女人衣,俊朗的脸上还印着几个红唇,一副刚从花丛中出来的模样。
一开窗,青年就看到了街上被捕快押着的中年,顿时一怒:
“他***!不长眼的狗东西,几个小喽啰竟敢到我任家的客栈来抓人,翻天了!快放人!”
闻言,不待林萧几人开口,裴千率先忍不住了,指着青年喝骂: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跟我们这么说话,你他***谁啊?也想跟着进大牢?”
“老子的胆子大得超出你的想象!”
青年眼睛一瞪,满是匪气地厉喝道:“既然你们不放人,那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子是谁!”
撂下一句话,青年随即朝整条大街一声咆哮:
“在船帮干活的老少爷们,有人要砸我们的盐罐了!!”
“是谁?谁敢!”
青年的咆哮声一落,码头大街的四处顿时响起了零散的大喊声。
就见大街两边的建筑内,纷纷走出了一个个人影,老**孺皆有。
还有大街外的码头,同样有众多身穿短打、大汗淋漓的汉子放下了手中的活,朝这边走了过来。
还有街上的行人,亦是如此。
这些人越聚越多,不多一会儿便聚集了一两百人,他们个个目光愤怒,大喊着朝林萧等人围了过来,那原本零散的声音也逐渐汇聚成片,响彻了整个码头!
那愤怒的气势,扑面而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得四队的一众捕快悚然一惊,就连林萧的脸色都变了。
瞬间,王贵、苏冰、裴千和赵虎四人半拔出腰刀,背靠着背,把林萧和盐贩中年紧紧护在中间,警惕着围拢而来的众多百姓。
赵虎年纪比较小,此刻吓得脸色都白了,握刀的手忍不住颤抖,紧紧挨着王贵,后背则紧贴着身后的林萧。
“哼!看到了吗?这就是老子的胆子!”
看着下面聚集的人头,客栈楼上的青年傲然的一声冷哼,然后朝被围着的裴千霸气外露道:
“你不是问老子是谁么?老子现在就告诉你,老子是任家的大少爷,任勇!你勇大爷!”
满是匪气的嘲笑。
裴千听到这话,不敢再还口了,只是抿着嘴,紧握着腰刀凌厉地扫视着越来越靠近的百姓。
不过王贵此时却仰头看向了楼上的任勇,凌厉道:
“任少爷,这中年是个私盐贩子,朝廷重犯,我等今日是奉命抓人!你如今要保他,难道你任家跟此人有关?想要聚众抗捕?”
闻言,任勇毫无畏惧地挺了挺胸膛:
“我任家当然与他......”
话说到一半,客栈的老掌柜正好来到了这个房间,听到任勇的话,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而后,老掌柜额头冒汗地在任勇耳边快速耳语了几句。
听完老掌柜的话,任勇身上的匪气稍稍收敛,拿开老掌柜的手后,朝下面冷笑:
“我任家当然与此人无关!毫无关系!”
“既然无关,那任少爷为何阻挠我等抓人?”
王贵再次厉喝。
“我这当然是为了码头的百姓和城南码头的有序运行!”
任勇一脸正气,义正言辞道:“你们官府丧尽天良,把官盐卖这么贵,价格涨了又涨,每斤官盐里面还惨了两到三成的泥土沙子,这他***有几个贫苦百姓吃得起?能吃么?”
“百姓吃不起盐,就没有力气,也就无法干重活,自然也就无法在码头装卸船,影响码头的运转!”
“而薛先生卖的盐,价格便宜、质量又好,普通百姓都吃得起,帮了我们普通百姓的大忙,我任勇作为正义之士,自然要为了众多平头百姓的利益,维护一二!”
说罢,任勇挺着赤着的胸,扯了扯背上披着的粉色衣服,大义凛然。
闻言,王贵默然,不过随即又沉喝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中年身为大夏子民,不管如何,都要遵守大夏律法,如今他犯法,理应捉拿归案!”
“律法?老子都快没盐吃了,你跟我们谈律法?好!你们在下面等着,老子下来跟你们谈律法!”
任勇眼中闪过厉色,身上恢复了匪气,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后面,老掌柜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