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摄庭大厦发生坠楼事件三起。
一个人唰地下去,拍成一摊舀都舀不起来的稀泥。
这个数字很平常。
谁会注意?
大厦里的人该干嘛干嘛。
管他是谁,管他有什么故事。
自新纪元以来,哪礼拜没三五个?
盖一百五十层那么高,这不故意***大家伙往下跳吗?
老话说的好,***是自我了断的最佳选择,貌似很有几分科学道理。
摸电门上吊都很疼,死前会出现极不卫生的情形。
干净了一辈子,到头来晚节不保。
割腕也很疼。
吃安眠药更难受,由内而外的那种难受。
唯有***……
蓝天白云间,你在飞翔。
别问能飞多久,问就是以前飞过没?
享受过无与伦比的自由自在没?
飞过一百二十三点一九七米,大脑缺氧,陷入昏迷。
再往后,那些人和事,所有的,都和你无关了。
舒爽。
完美。
说归说,谁知道真假?
能不能邀请有实战经验的人分享一下感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康天意,这礼拜的第三位坠楼者,他还活着。
什么老话?
屁话。
什么科学道理?
纯扯。
坠了五百米,脑子还是清醒的。
活了二十六年,从来都没这么清醒过。
不到半秒钟,来不及害怕,也没顾上爽。
离大地很近时,似乎砸到一个玩意儿。
那玩意儿一声闷哼。
火叉,活的。
是个人吗?
同一时间从低楼层起步的同道中人?
着急着陆,没工夫琢磨,爱咋咋滴。
还好,平稳着陆,就像从桌子上跳下来那么随意。
四下里只有他哥儿一个。
深秋。
夜半时分,一片死寂。
淡淡的月光,冷冷地洒下来。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把我推下来的,哼哼。”
“整个摄庭大厦都没监控,谁都有可能,既然如此,哼哼,我全都要。”
撂下两句狠话,他发现不对劲了。
换成以前,不管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他都直接认怂。
没有什么挫折是认怂不能克服的,如果有,那就再怂亿点点。
只要怂起来没有下限,就没有人能真正伤害到我。
如今心里却只有恨意,滔天的恨意,没有丝毫怯意。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远远的,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共七十四人。
他们从一栋两层裙楼里出来,往这边快速移动。
隔着七百米,中间挡着一堵四五米高的广告墙。
他们没看见他,他也看不见他们。
但他就是感觉到了,这个数字绝不会错。
听觉,嗅觉,以及其他一些不可描述的玄妙的感知。
这是坠楼给他带来的能力。
意外的坠楼,不可思议的能力。
这些人应该是预备队的。
五年前系统颁布法令,想进入摄庭大厦生活的沦陷区难民,必须自带干粮装备,先在周边完成为期一年的保卫警戒任务。
熬够了,预备才能转正式。
预备队,就是这些难民的临时组织。
原本,大厦外围防卫工作是安保队负责的。
安保队,顾名思义,就是一群保安。
地位不高,伤亡率不低。
有了预备队做炮灰,据说皆大欢喜。
最欢喜的不是安保队,而是预备队。
当然是被欢喜,他们没有不欢喜的资格。
七十三人向前三百多米,他那不可思议的能力渐渐变得越发不可思议。
五十一个男人,二十二个女人。
女人的情绪变化规律和男人不一样。
其中一个女人很是出挑。
她的气息很稳,体力超强。
比身边最精壮的男人还要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