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知道我是晦气之人,待我很不好。
徐氏嫡女,只是个称号。
她本就不怕我告状。
毕竟,我是家族的弃女。
去,把这些衣服洗了。
王嬷嬷坐着嘴里嚼着东西,边咽边说。
寒风刺骨,河里的水冰凉。
没一会手指关节就肿胀明显,皲裂的皮肤下透漏暗红的血丝。
可若不照做就没有饭吃。
饥肠饿肚的滋味不好受,我曾半夜去找过吃的。
王嬷嬷发现后,逼我穿上厚厚的衣服打我。
不会留疤。
慢慢的,我学乖了。
每天唯唯诺诺。
想着保命。
别干活了,收拾收拾过几日徐将军和夫人要来接你了。
王嬷嬷呲着牙笑。
毕竟她快脱离奴籍了。
父亲答应她,等我回去就让她脱奴籍。
一个不得宠的女儿就算回去了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但,不是说及笄之年再接我回去吗?
为什么是现在?
三日后,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从乡下到徐府。
从荒野无人树林遍布到小贩不息络绎不绝。
马车停了,想必是到我的“家”了。
门前冷清,空无一人,我跟着小厮从大门正中间走了进去。
父亲正坐厅堂,母亲坐在偏座上。
我笨拙的向父母行礼。
我儿有礼了,日后会再有人教你的。
母亲站起,面容和蔼示意我免礼。
我瞄了一眼父亲,正好与他对视。
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却透露着一丝凉薄。
母亲向我走来,摸着我的头,声音哽咽
你近年来过得可好?把你送到乡下也是迫不得已。
她越说声音越颤抖。
我主动握着母亲的手,眼睛噙满泪水,连忙摇头。
王嬷嬷待我不好,她打我骂我不让我吃饭。
我拉起袖子,让父母亲看我胳膊上磕伤的伤口。
其实并不是王嬷嬷打的。
我脸上满是泪水,继续添油加醋
我知道自己是不祥之人,所以***夜为父母祈福,为兄长祈福。但王大娘却却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父母亲也是卑贱才能生出我这种不祥之人。
我声音越来越小,委屈至极。
父亲这种人十分注重名声,更何况是被一个奴婢这样说。
母亲鼻音很重,扭过头看父亲
老爷,槿儿的手上布满茧子。
母亲哭得更厉害了。
父亲拍桌,站起来了。
他双手环臂,指着小厮:
去,去把嬷嬷请过来!
父亲看向我,有些嫌弃有些怀疑唯独没有心疼。
王嬷嬷被请了过来。
我赶紧躲在母亲身后,装作十分害怕。
侧眼撇了父亲,眼神凶狠,脸上褶子又多了几道,让人深感一凉。
大小姐,你躲在夫人身后做什么?我平时是待你苛刻些,但都是为你好。
我紧紧抓着母亲衣角。
母亲,我怕!
王嬷嬷面容可见的紧张。
让我夏天穿厚厚的衣服用竹鞭抽打我只是为了不留疤,是为我好?
让我在冬天用冰凉刺骨的水洗衣服,是为我好?
让我吃不饱饿肚子,是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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